夜蛾半蹲着将手贴在狱门疆青白色的外壳上。
他没有试图将咒具从地上捡起来,也没去尝试做些什么小动作。
只是让掌心的温度逐渐渗透到被秋风吹刮的狱门疆上,希望借此温暖里面孤身一人的学生。
从五条悟诞生的那个瞬间开始。
改变了整个咒术界平衡的神子就承担着过于沉重的期望。
不仅仅是复兴五条家的职责,咒术师和诅咒师的视线也全部都投注在孩童稚嫩的身上。
期待拥有六眼的孩子能够颠覆世界的格局,摆脱咒灵逐年增加的境况。
在那样的环境中,神子过早的理解了自己与他人之间绝对的差距。
淡漠的拒绝将血缘相连的家族纳入心中,也狂妄的将自己之外的他人视为杂碎。
然而再怎么强大,五条悟终究不会基因突变成其他物种。是人类就会拥有情感,或多或少的期盼着和同类建立起联系。
他人附加的期待将五条悟高悬在神坛之上,五条悟自身萌发出的期待则让他走向人间。
过于亲昵的用肢体动作拉近距离,没心没肺的强行将自己塞入他人的心灵防线之内,以及用轻松愉悦到不着调的态度和学生们相处。
有趣自然也是一方面,但更多的还是他觉得这样的相处模式比较好。
比起被害怕或者严肃以对,还是轻松些的笑着更好。
夜蛾知道,他的学生远比看起来要更加怕寂寞。
银时是这样,五条悟也是这样。
“甚尔,悟就拜托给你了。”
“说什么呢,我又没办法进去陪他。”
就算能进去,甚尔也不想去。
没有在意甚尔讽刺般的玩笑话,夜蛾站起身。
“虽然想要留在这里,但是咒术高专有你在就足够了。”
“行迹不明的辅助监督全都在后面的森林里面,等到时间过了,帐就会自动解除。到时候咒术界高层或许会对高专做出判决,希望你能够隐瞒悟的动向。”
甚尔皱着眉打断:“我什么时候说要接下这种无聊又没有好处的事情了,和你们不同,我可不是咒术师。没有半点见鬼的坚守。”
“不过用你那贫瘠的钱包也买不来什么就是了。”
夜蛾的资金用来补贴甚尔和采购咒骸的材料就有点捉襟见肘了。要求他拿出来委托费,就和直接拒绝没什么两样。
甚尔也是这么打算的,光是看管狱门疆就很麻烦了,谁要和咒术界高层打交道,顺便帮个忙也太麻烦了。
可是渐渐的,他没有再说些什么,多余的讽刺全都咽到了肚子里。
因为夜蛾正在面对他,认真的垂下头鞠躬:“这是我的个人请求。”
“即使注定站在对立面,我也要去见证那条道路,银时构建出来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这就是我应该背负的责任,在那之前,这里绝对不能被摧毁。”
“否则就算有挽回的余地,也将失去庇护他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