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顾牧青很不满的给容诉云打小报告:“宝儿,我还发现咱们的纸面和笔的确少了很多……”
所以容诉云现在让各区的百姓去举报,那说不定还真能举报出些东西来……
所以这事已经尘埃落定。
原来大人们不是不管,也不是为了迎合江南的师长,给他们好吃好喝的,还有免费砖瓦房住,大人并非充耳不闻,闭目不见,只是要等他们来个大的过错,来个由子,才一往打尽。
土著的老师们爽了!当真的爽了!
本来以为在这里能看到画册书,吃到好吃的食堂已经是最美的东西,不想有朝一日大人还能帮他们这么出气!
这些白眼狼就应该都弄走!-
今日的事自然也传到了容忠渠的耳朵里,容忠渠正在带着两个闺女,还有他的夫人在面前的菜园子里种菜,种花,几个侄儿过来的时候,面色窘迫,一个个神情恍惚,看到他,才定了定神:“小叔……”
容忠渠放下手中的铁锹,将人领到堂屋之中,这间大屋子被他们重新装饰了一下,比原本更华贵一些。但关键还是那几面玻璃窗户,当下阳光清朗,透过窗户照射在客厅之中,整个房子异常的明亮。
容忠渠点了点桌上的茶,让他们自己动手:“怎么都来了?这个时候不是正在学习课业吗?”
这几个侄子一来,容诉云就给他们安排了许多策论题目,还有许多容诉云之前研学过的策论书策。上面笔记不少,几个小家伙吃饭的时候都在抱着书看,可见书册的珍贵。
然而现在容忠渠提到那些贵重的书册,几个少年面色一红:“小叔,我听说……咱们送来的那些人大多数都要被遣送回去……”
他们就害怕这件事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万一也将他们送走怎么办……
虽然这个位堂哥在文学和学院改革方面已经远超他们的想象,可是容诉云提供给他们的材料当真为他们打开了科考的新一道大门。
针砭时弊,体察民情。
书册之中总结精准,全篇无一文字废话。
比他们父辈送来的师长还要老练。
吃过了细糠哪里会吃原来的糟糠,如今他们时不时再听师长们的教导,总会觉得师长所言太过冗杂;如果可以,他们当真希望可以在这儿学习很长一段时间。
容忠渠倒茶的手一顿,随即变得自然,他嗤笑一声,在几个侄儿的面前并未遮掩自己的嘲讽:“这不是应当的吗。”
所以说他的大哥、二哥、大嫂、二嫂有多奇特,都是书院的老师,他们头脑昏沉,不知道送些好的来。难道不清楚他们的宝贝儿子都在这里研学吗?还真以为靠着他,就能护住这几个少年?
当初他的兄长嫂子们挑人的时候,他虽未全程跟进,但也知晓情况。
送来的人都各有心思,当然也有才学出众的。
甚至才学远超启蒙师长。
然而哥嫂出了这么大心血,送这么厉害的师长来,呵——哥嫂的意思也不过是希望那几个师长能够在这里护住这几个少年,就是为了预防着如果容诉云不好好教他们的儿子,这些厉害的师长的存在和教导也不至于让他们的儿子在这里荒废一大段时日。
归根结底还是不信任容诉云。
可不信任就不要送人来,容忠渠肯定容诉云已经看出了老家那边的意思。
不过他这侄儿当真有趣。
年纪轻轻就有铁血手段。
才来这里当知州,就在短短时间里牢牢掌控了官府的上上下下,他能看出官府的这些官员,无论资历老或浅,都对他恭敬有余;而这里的百姓提到官府,哪里会有他们那边的胆怯畏惧,无一不是夸受称赞。甚至他前几日还听两个女儿说过,他侄儿在这里也有房子,百姓住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他侄儿的砖瓦房里塞蔬菜。
看出了几个侄儿的担忧,容忠渠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这就看你们是否还想留在这里了。”
“我们想!我们当然想!”
“那就不要管这件事。”
“啊?”
“不仅不要管你们父辈送来的那些师长下场如何,甚至也不要管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不管是他们的书册,他们的铅笔,还是别的新奇玩意儿,不管看到什么,全部都要藏在心里。”
话说到这容忠渠轻轻眯住了眼眸。
这瞬间,江南第一镖局大当家的老辣干练让他锋芒毕露:“你们只要听你们堂哥的,就够了。”
少年浑浑噩噩的离开。
而容诉云第一回发怒就让在场所有人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