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对,不过情况有点棘手,需要沈院长你过来一趟。”
“为什么?”沈祀疑惑。
在他看来,如果温良就是虞罂,谢必安那边既然已经抓到了人,只要逼对方交出井眼,重启轮回井。等六道法则恢复正常,这事便算完美解决了,还需要自己做什么?
“温良无法开口。”谢必安的牙齿都快咬碎了,“虞罂给他下了禁制,除非见到你,否则我们永远不可能知道井眼的下落。”
沈祀开了公放,纪浮光听完他们的对话,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我送你过去。”
两人驱车赶往仁爱医院。
下了车,沈祀直奔主任办公室,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才发现纪浮光一路跟着他。
如果只是普通精神病院,纪老师来就来了,沈祀并不觉得有什么,可仁爱一点也不普通。
他想了想,牵住男朋友的手,小声叮嘱:“一会儿跟紧我。”
纪浮光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笑着说:“好。”
主任办公室的门紧闭着,谢必安站在门口。
“怎么样?”沈祀问他。
谢必安没戴那副金丝边眼镜,减弱了平日里斯文败类的气质,整个人看上去锋利了不少:“阎院长和姓范的在里面审了一天,依旧没什么结果。”
沈祀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口望了望,阎青廷和范无救正对着他,而温良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鬼差要撬开普通人的嘴办法有很多,虞罂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故意下了一个特殊的禁制。只要有阴气设法侵入温良,后者的魂魄和意识会被立刻吞噬,类似某些软件的自毁程序。”
这也是为什么连阎青廷都感觉棘手的原因。
沈祀进去后,阎青廷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下一秒目光落在纪浮光身上瞳孔猛然骤缩,倏地站了起来。
“院长?”范无救有些讶异。
阎青廷回过神,重新坐进椅子里,深吸一口气看向温良,冷冷道:“沈祀来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明显的颤抖,显然内心并不像脸上表现得那么平静,可惜其他人并未注意到这一点。
温良原本低着头,闻言缓缓抬起脑袋。
目光接触的刹那,沈祀就知道眼前的这名男生虽然和“温良”用着同一副躯壳,却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沪大研究生学长。
温良试探性地张了张嘴,发现终于可以开口说话后,激动地嚎啕大哭:“鬼,有鬼,他控制了我的身体!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啊!”
谢必安听得头疼,他本就为虞罂的事情烦心,连带对被虞罂附身的温良也没什么好印象:“哭什么哭?不就是鬼吗?我们也是鬼!”
然后温良就眼睁睁看着前一秒还俊逸不凡的精神病医生,嘴里吐出一条比他胳膊还长的舌头。
温良:……
他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在场众人:……
阎青廷脸色铁青,谢必安老老实实:“……对不起。”
范无救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把人弄醒,谢必安已经将舌头收起来,一掌拍在桌面上,厉声质问男生:“井眼呢?”
温良被他那么一吓,说话反而利索了,只是十分茫然:“什么井眼?”
沈祀惊讶:“你不知道井眼?那虞罂为什么给你下禁止,还非得等到我来了才能说。”
温良看着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那鬼想要你的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温良抓抓脸颊:“什么都可以,但必须是你的东西。”
沈祀懂了:“他想在梦里见我。”
他之前和纪浮光就猜测,血莲花纹身入梦并非是无条件的,很可能需要指定媒介,否则第一次梦境中断后,对方完全可以再来第二次,第三次。
现在知道了,这个媒介就是沈祀的所有物。
温良继续道:“而且他还说,不希望有多余的人跟着,特别是仁爱医院的医生。”
谢必安深深拧起眉:“不行,这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