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安澄心中惊喜顿生,他立马扭动着身体从石块上站起来。
“大人,大人,你来了?!”
朱云深沉沉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嗯,我来了。”
坚定的声音透过雨幕直入安澄的耳孔,让他原本忐忑的心奇异般地定了下来。
真是奇怪。
朱云深不知他的心情,振翅径直飞到他身边,甩了甩身上的雨水后,开始用锐利的爪子去解紧绑着的绳子。
不知是不是这些猴没有将他们再放开的打算,因此系的都是死结,与猴手相比并不那么灵敏的禽爪并不能很快地解开这些束缚。
但看着面前的隼,安澄也没那么紧张紧迫了,甚至还有了闲聊的精力。“大人,你怎么发现我们不见的啊?”
“发现你不见很难吗?”朱云深抽空回复他的话,“你要一直在才奇怪。”
安澄:……
这天真是聊不了一点。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是。
从北迁开始的第一个城市,就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朱云深的日常生活就变成了:飞行、吃饭、睡觉、找安澄。
但珠颈斑鸠从不心虚。
与其反省自己,不如指责他人。
“这也不能怪我,都怪意外太多了!”说着,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唉,没办法,主角就是这样命途多舛,这就是成为新世界卡密的代价啊!”
朱云深用沉默回复。
安澄:……
等了几秒面前的隼还是没反应,他就丝滑地转移话题问道:“其他的隼呢,他们没有来吗?
“我们往不同的方向飞的。”
“那你怎么确定的我在哪里呢?”安澄觉得这个问法似乎有些不对,就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好巧啊,刚好你就找到了我们。”
朱云深倏地停下动作,用一双比其他红隼更幽深的眼睛看着他。
就这样看了好几秒,而后他一字一字很缓慢地说:“因为我能感受到你的气息,也能记得你的气息。
“安澄。”
安澄浑身一颤,从蜡膜一路发麻到尾羽,整个脑袋都被这样的酥麻弄得空空荡荡,一种怪异的、无措的、窃喜的的感受漫了上来,让他几乎溺毙在其中。
“啊……深哥,是深哥来了,来救我们了吗?”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觉的朱江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我们被猕猴抓起来了。”
这一句话将方才的氛围给打破,然后他怪异的感受没持续下去。
也庆幸没能持续下去。
“对,来救你们了。”朱云深短促有力地回复。
“太好了,我就知道深哥你们回来救我们的。”朱江的眼睛慢慢地睁大睁圆,兴奋以肉眼可见的缓慢速度在他的脸上升起。“深哥,我跟你说,我们是在晚上的时候被绑的,然后……”
朱江好似对朱云深有着非常深的信任与依赖敬仰,絮絮叨叨地开始说今晚上的遭遇,言辞之间不见面对泼猴时的严厉和官方。
朱云深对这个比自己晚孵出壳的弟弟似乎也多有纵容。
其实他总是这样的,即使表面做得再不近鸟情,但实际面对身边的鸟都多有纵容。
安澄感激朱江的打断,因此他就静静地听着,没有再开口。
而朱云深则是一边应答一边埋头解着绳子。
猛禽的爪子锐利,不过才几分钟的时间,安澄就感受到身上牢牢绑着的布绳松了许多。
“嗷~”
突然,洞口那个盖着的草席被掀开,一只睡眼惺忪的猴打着哈欠钻了出来。
安澄与朱云深对视一眼,后者慢慢地将自己的身体往石柱后面藏匿,显然是不想惊动此猴,免得多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