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寝时,褚昉不喜丫鬟在旁伺候,陆鸢知他这个习惯,也早早屏退了青棠,亲自为褚昉宽衣。
她将他褪下来的朱色长袍捋顺了搭在手臂上,正要转身挂去衣架上,腰间横来一只手臂,随之,长袍自她臂弯抽·了出去,向前一扬,稳稳妥妥地搭在了衣架上。
腰间的长臂扣得更紧了,纵使她腰枝纤细,还是生出些压迫的勒感。
因着身高的差异,褚昉去就陆鸢肩膀会很吃力,遂微微低头,下巴支在陆鸢脑顶,力道适当,不轻不重,亲近而不压迫。
但陆鸢莫名觉得别扭,她不自在地偏头挣了下,想快些结束这异样的、令人头皮发麻的亲近。
“夫君,很晚了,歇吧。”
比之今夜温和的接近,她还是更习惯以往的直入主题。
他们是夫妻,那就只做夫妻该做的事,仅此而已罢了,无须太多赘余的动作。
她这句话说罢,横在腰间的手臂没有松开,脑顶的下巴也没有移走,只是身后隔着薄薄的罗裙好像有了些变化。
而后听一声轻笑落下,“急了?”
沉沉的,像一滴水落入静夜寒潭,清澈地叮咚一声,荡起一圈圈波纹。
陆鸢没有接话,去拨他手臂。
褚昉索性握住她手一道按在了腰间,说:“这衣裳好看,以后,可以常穿。”
不管她今日有心还是无意,她在新婚夜这样装扮,他就当是女为悦己者容了。
陆鸢没有接话,她和妹妹前后脚出嫁,她婚期在腊月,妹妹婚期在正月,出嫁需准备的衣物首饰都是妹妹一手操办,她没有过问。
方才要换寝衣,通看下来,都是这般极衬身段的款样,想来妹妹正当妙龄,闺房之内穿衣难免张扬些,给她裁制的寝衣也颇为放肆,她穿在身上的这套已经算是中规中矩了。
没想到褚昉会喜欢,还要她以后常穿。
陆鸢察觉身后坚实的躯体在升温,像一堵越烧越旺的火墙,可他还是站着不动,没有歇下的意思。
明明他已经……
陆鸢没再开口说歇,免得褚昉又觉得她在着急。
她站得笔直,甚至有些僵硬,完全不似醉酒那日窝在褚昉怀里的柔软模样,褚昉自然也有所察觉,轻声说:“放松些。”
说着,转过她身来,她已洗去铅华,干净的面庞在灯火下去了几分冷清,增了些许温柔可亲。
褚昉抬着她下巴,倾身低头过去。
陆鸢愕然瞪大了眼睛,实想不通他今日为何迟迟不肯入帐、却执着于这件事。
她下意识挣开他手掌的钳制,及时躲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