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才八月,距离过年还远着呢!也不是什么节假日。他现在回来干嘛?
难不成是休假?他那工作好像也不能休假吧?
原意一肚子疑问。脚下油门踩得飞起,得赶紧回去问问他。
一路风驰电掣,二十分钟就赶到了宛丘老城区白浪屿。
白浪屿,听上去是个岛名。其实这一带都是低矮的小山坡,跟岛屿没半毛钱关系。
当地人的房子也都建在半坡上,一栋栋鳞次栉比的灰白小楼。而且都是二三十年前的老房子,古朴老旧,瞧着特有年代感。
原意和孟繁臣都是土生土长的宛丘本地人。两家都住在白浪屿,就隔了两条巷子,知根知底。原意的母亲和她婆婆还是闺蜜,关系比什么都铁。所以原意和孟繁臣算得上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
车子平稳开进原家的小院,原意隔着挡风玻璃看到她那便宜老公正坐在小马扎上给她家太后娘娘剥蒜。
近半年没见,孟繁臣这家伙半点没变,还是帅得人神共愤。
夕阳余晖照亮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五官俊雅,温润如玉。银丝眼镜平添文雅,像是资深老干部,厅里厅气的。
这人要是去混官场,就他这气质,怎么着也得是正厅级的。
而且他今天的装束也符合老干部。复古款式的白衬衫,衣摆扎进黑色西装裤,皮鞋澄亮,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考究。
想当初原意找上孟繁臣结婚,除了他是发小,深得父母喜爱,父母那边容易蒙混过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人长得帅,带出去有面儿。
虽然是为了应付长辈才结的婚,但原意这人特虚荣,要找也要找个最帅的。
但事实上,两人办完婚礼没过几天,孟繁臣就匆匆去了梵于支教。一走就是三年,她根本就没机会带他出去跟别人炫耀。
这么帅,这么金贵的男人,如今却坐在家门口替丈母娘剥蒜。原意忍不住咋舌,她家太后未免也太暴殄天物了点。
听到了汽车响动,孟繁臣下意识抬头朝面前这辆墨绿色小车投去一眼。两人的视线隔着挡风玻璃遥遥交汇。
凉薄的镜片后面是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眼神平静似一潭秋水,不起半点波澜。
察觉到他的目光,原意开车门的手不由一顿。
不等她做出反应,对面的人又埋下头继续剥蒜了。
她这才一口气开了车门下车。
江美惠听到车响,知道女儿回来了。她举着锅铲从厨房跑出来,站在门口对女儿一通数落:“原意,你这心也真够大的,居然把自己老公锁门外。人繁臣大老远回来,连家门都进不去。还得拎着行李上我这儿来。”
原意:“……”
今天下午宝贝女婿提着行李箱可怜兮兮地上门,“妈,小意把家里锁换了,我进不去。”
可把江女士心疼坏了。
说起来,这事儿原意真心冤枉。半年前家里门锁坏了,她找师傅换了把新的。孟繁臣人在梵于,她上哪儿给他钥匙去。鬼知道他今天会一声不吭的回来。
她扯扯嘴角,毫无诚意地说:“妈,是我错了,不该把你宝贝女婿锁门外。”
江女士斜她一眼,冷声道:“你把家里锁换了,不知道给繁臣寄一把钥匙啊?”
原意笑嘻嘻,替自己找借口:“这不是学校太忙了,没顾上嘛!”
江女士懒得看她,“就你最忙!”
上了年纪的人爱唠叨,江女士平时数落起女儿来一句接一句,就跟那点燃的炮仗似的,噼里啪啦,半天没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