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怕不是。。。。。。诶嘿嘿嘿。”中年男修挤眉弄眼一番,暗示着某些难以启齿的原因。
周让将手中茶杯握紧三分,黑压压的眼底暗藏杀意,眼角一抹红晕像是在忍耐什么。
一群没品的蠢货。
“你身体不舒服?”方涣留意到周让突然冷了脸,眼角还红红的,也没心思听师兄是怎么“追妻火葬场”的了,单手抚上周让额头,又放在自己额头上试了试温度,确认无异才放下心来。
“没事。”周让低头喝茶,垂眸遮盖住眼中还未消散的戾气,不想让小师姐察觉出他的情绪。
方涣元婴期的修为,不可能听不到身后之人的冒犯言论,“仙门弟子向来备受瞩目,成为谈资再正常不过。”
“你不在意?”周让皱眉。
方涣倒是很坦然,再难听的她都听过,若是往常她可能会故意凑上前表明自己就是那个关系户,然后欣赏对方阴晴不定的绝妙表情,不过如今不适合暴露身份,于是心无波澜道:“他们已经说得很好听了。”
“呵。”周让冷笑一声,将茶杯稳稳放在桌面上,四周的人还没看清他什么时候拔的剑,只见一道白光贴着二人正准备轻碰的青玉杯划过,流觞茶桌连带着玉壶玉杯瞬间一分为二,朝着两边直直倒去。
这一剑没用使用任何灵力,断面平整干脆,且未伤及船板,可见有收有放,力度拿捏何其精准。
“下次就不只是这张桌子。”周让的脸冷得像是六月下雪,用阴鸷刺骨的眼神恶狠狠地瞪了身后之人两眼,留下哑然无声的众人,转身朝着茶舫外走去。
明晃晃的掌光剑在从青云纱缝隙中透进的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白光,晃得身后两人睁不开眼,剑身入鞘的声音在一片沉寂的茶舫中回响,大有威胁恐吓之意。
“你。。。。。。你站住!”见周让已经离开茶舫,之前口无遮拦的中年男修面色铁青地站起身来,想要追上周让一决高下,如果忽视掉他有些无力轻颤的腿。
“岂有此理!程兄莫急,我这就回净邪派召集人马捉住这个狂妄小儿,让他给你磕头赔罪!看他那模样,说不定就是那承天剑宗豢养的脔宠,被戳破了恼羞成怒!”旁边的男修义愤填膺道,像是为了找回面子,竟越说越离谱。
“你们胆子很大。”方涣慢慢悠悠地从储物戒中掏出一口袋灵石放至桌面,这是赔周让刚刚那一剑斩断的流觞曲水灵木桌,和梅纹浮雕青玉杯。
待会得和周让说说,不然以后还是直接打人吧,这船舫上的器件可比修士医药费贵多了。
“你,你说什么?你个小娘们插什么嘴?”程姓修士不敢找周让的麻烦,眼见身前一个女子都敢对自己冷眉竖眼,顿时觉得找回威严的机会到了,伸手就想对方涣动粗。
附近也有人看不惯这二人的作为,还想上前替方涣解围,不料那程姓修士的巴掌只停在空中,就听“噗通”一声闷响,先前出言不逊的两个男修双膝一弯,跪倒在方涣脚前。
元婴期修士的神识威压,压迫得茶舫众人无人敢言,面前两人更是感觉五脏六腑被人猛捶一通,双眼通红,嘴角渗血。
方涣没有搭理,反而自顾自的品起茶来。
云渡船这层的管事女修倒像是有些灵力护体,顶着让人腿软的压力,弓着腰略带讨好的意味缓步走到方涣桌前,恳求对方收回神识。
方涣面无表情地看了来人一眼,又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人此时已经面色胀红,口吐鲜血,觉得差不多可以了,便收回了神识。
茶舫众人这才重新吸了一口气。
两颗灵石扔在脚边,方涣站起身也不打算再多停留,转头对二人说道:“医药费,如果不够,可以来东境承天剑宗,我会亲自招待二位。”
此言一出,周围议论纷纷,却没人敢再口出狂言,而是摇头咋舌,直言活该。
不知天高地厚讲人家坏话就算了,还在人家承天剑宗弟子面前显眼,没两剑戳穿他们都算大度的了。
而那说书先生在听闻方涣说到“承天剑宗”四个字的时候,就已悄无声息地下场了。
这倒是方涣有些意料之外,因为她真的还挺想知道大师兄是怎么追妻的呢。
走出茶舫之后,方涣细细复盘。
承天剑宗那么多弟子,应该查不到她身上吧,刚刚是有些冲动了。
仙门弟子拥有很多散修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资源,惹人眼酸不满很是寻常。
明明自己听过更多比这更难听的话,却不知为何听那二人言及周让时,竟发了火。
她真是,太关心同门了。
边想边往早就预定好的房间走,经过周让房间时,方涣顿足,也不敲门直接推开。
方涣:“你现在欠我两百零二颗上品灵石。”
周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