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的孤寂虚无,尽在不言中。
右侧墙壁仿拟《梅杜萨之筏》的《子宫之筏》,荆棘脐带从他们的肚脐眼伸出,毫不留情地刺入脚下的血色子宫。望久了,似乎还能听到血液经由脐带“汩汩”输送的声音。贪婪的他们撕扯卵巢,吞噬血肉。
扒开了他们粉饰掩盖的伪善,血淋淋地展现他们对生育权的掠夺。
正中间,唯一一张油画,则是莎宾娜的自画像,一个没有眼睛的盲女,在无边的黑暗森林中摸索前行。
小枝欣赏着这些奇诡画像。
她哪里是疯子?
分明是怪诞的天才,精准地提取了这个时代的恐惧和焦虑。
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疯人院,勇敢的维多利亚女性被真正的疯子关在了里面。
他们不敢细看这些画,通通垂下眼睛,低眉顺目。
“床上怎么有铁链?”
她指着沉重的铁链道。
“你们把她栓着,还拿她当人吗?”
男护工狡辩道:“自从她拿到画笔和颜料,画了那些疯画,就不断有人死于失控。不限制她,她还会画更多。”
话音刚落,如同输入指令,室内的空气忽然黏稠阴冷。
没有窗户的禁闭室起了阴寒的风。
偷男医生感受到气氛的改变,心虚但大声:“她是声称看见死亡女神的疯子,通过这些疯画,召唤了死亡。死亡就刻在她的本能里。”
急促喊完后,他的声音在空寂中回荡。
小枝攥起有力的触手,给了他一拳。
“你这个王八蛋。快说,她人去哪了?”
他嘴角流出血沫,得意笑道:“今天院长表演的脑白质切除术,她就是手术对象。”
还没等她把人往死
里揍,斗室骤然响起带着节奏的阵阵耳语。
“哈!哈!哈!”
声声慢,重重恨,冷冷煞。
谵妄之语,疯魔梦呓,逼人发狂。
“咔哒!”
一只惨白的手从黑暗中伸出,在男医生的右耳旁打了个响指。
小枝被这毫无预兆的一下,直接将他甩到墙上。
她自己都不是人,当然不会真的被吓到。而是怕莎宾娜已经在另一边的手术台死了,灵魂全然失控,变成了怨灵。
艾德里安将她抱在怀里,拿出装有智慧女神的圣遗物的金怀表,给她戴上。
“画……画在蠕……蠕动……”
褐眼警探断断续续道。
小枝定睛一看。
油画和壁画的油彩果然在蠕动,在混沌地融合。
荒谬,扭曲,怪诞,恐惧,无可名状地降临。
“莎宾娜,我知道你在画里。快醒醒!你的身体还有救!我们是来救你出去的。”
没想到她的非凡天赋竟然是灵魂出窍。
而冥界会放大精神影响,原本理性的灵魂都可能会走向混乱。
小枝只有唤回她的神智。
话说完,小枝吸取了房间里遍布的高维辐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