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丁女走到他跟前,跟他快快禀报了太孙妃让她跑过来禀报之事,吴英听到末尾,等不及她说完,急躁的他瞪了丁女一眼,愤道:“你们怎么管的?”
“奴婢的错。”丁女迅速往他一福,接了这个错。
但这不是她的错,吴英也是一时焦急,口不择言罢了。
他无需多问,便知这些人为何藏有隐瞒不报的心思。
皇后殂逝,有人竟在内宫对其不敬大打出手而亡,但凡沾点边的人,一个也别想活。
那些埋尸的人不想受牵累。
可他们随便埋埋,这是埋出了大祸。
多少疫病是因此而生。
陛下要是受此牵累了该当如何?
他才老木逢春几日!
皇宫内苑竟出了此等大事,这是凤栖宫的错,更是皇后走后接管了内宫的他的大错,吴英饶是一路厮杀过来,这时候也是为那可能发生的后果心悸不已,他一时心慌意乱,匆匆朝丁女放下一句“你在这里等着”,便快步如飞,去了始央宫后面的主殿。
一般人不知疫病厉害,君临天下的顺安帝却是再知晓不过,不过,吴英因事关己身,已见惊悸,他却是等吴英道毕,不慌不忙的批完手中地州送上来的奏本,方抬首道:“你去处理罢。”
“奴婢的错。”吴英本跪在他下方,这时重重磕了个头。
“起来罢,别磕着了,这把老身子骨,去处理罢。”
“是。”
吴英匆匆去了。
卫诩跪坐在他下方长桌后。这几日,太孙读完书做完功课,便来替皇祖父整理奏折,呈上让皇祖父批示,听到吴公公的禀报,他只微微一滞,接而又继续像往前一样整理他案上的奏折。
这时,他听上方的皇祖父道:“你认为,这是人祸,还是天灾?”
皇祖父的意思,是人安排设计所为,还是自然而然所发生的,卫诩微一思忖,笃定了皇祖父的话中之意,便道:“既然事情已然发生,按诩儿的性情,诩儿就会把它当是人为安排的人祸。”
定下了,是不是人祸,还是天灾,就不重要了,把它当人祸处理便是。
“善。”顺安帝甚是满意他这个回复,颔首,提笔,继续批奏奏折。
吴英知道他对这等事从不容忍且毫无耐性,无需等到明日,他今晚就能从吴英那里听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宫里又要死人了。
死了也无谓。
朝廷没死的人,后宫得补上。
天道盈则溢,满则亏,上天历来对他不薄,在他快要盈满溢之时,总会在其他之处让他亏损一点,让他持续持而盈之。
他老了,女色不近便不近,在他眼里,红粉早与骷髅无异,儿子少也吓不倒他这个老人,后宫少点人,他还少花点银子。
他的执念在盛世,盛世不冒,他做鬼也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