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枚印章虽然独特,却并非不可破解。她只要按照纹路的规律,将双重印不同印面的纹饰分离开来,就可以重新制出一枚多面印。
“劳烦叶大人把这块鸡血石多切出几个面来。”
林风晚转头翻找着切割的刀具。
叶归随手拿起一块鸡血石,双指在棱角处轻轻一抹,下一瞬,石头表面就多出一个平滑的印面。
“这样可行?”
一块被削成十二个面的石头已经放到了她面前。
林风晚怔怔地举着手里的雕刻刀,就算她的手没有受伤,想要磨出这么多面也要耗上几个时辰的功夫。
她看着那平滑如镜的石面沉默了片刻,语气诚恳道:“厉害。”
叶归唇边掠过一丝浅笑,仿佛只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后,他将发红的双指隐握在拳下,若无其事地搓了搓。
林风晚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笑道:“这下省了不少功夫。”
果然要懂得寻求合作,不然只能一个人干到死。
她低头伏案,摊开纸笔开始认真勾画。她一边观察信纸上的朱印,一边在纸上描摹重叠的纹路。刀尖在石面上飞快地游走,指尖转动间,线条纹路流转而现。
断断续续失败了两块,林风晚停下手中的刻刀,比对着纸上的朱印反复琢磨,接过叶归抹好的第三块鸡血石。
一个时辰后,刻刀划下最后一笔,林风晚轻轻吹去石屑,小心翼翼地将两面刻好的石章对齐,蘸上朱砂盖在纸上。
抬起印章,鲜红的印迹跃然纸上,纹路与宿国公的朱印分毫不差。
“宿国公的印章有一面印不平整,边缘有细微的不对称,难怪前面两块都失败了。”
林风晚将那几处不易察觉的细节指给叶归看,轻快的嗓音如扑扑腾腾的云雀。
叶归似是毫不意外林风晚能复刻出宿国公的印章,他看着她眉眼间雀跃的神采,眼底染上几分笑意,调侃道:“那倒是怪我切得太好了?”
二人相视一笑。
*
这时,外面传来轻红和浅碧叩门的声音:“夫人,您中午就没吃午饭,现在好歹用一些吧。”
林风晚恍然抬头,竟然已经到了黄昏。而叶归竟然也就默不作声地陪她坐了大半天。
等等,叶归还在房里!
林风晚心下一颤,她没办法解释自己房里怎么会多出个大男人,甚至还在和他谋划伪造刻印这等违法乱纪之事。
她立即收好案几上的物件,四下环顾能藏起叶归的地方。屋内陈设简单,除了几件必备的家具,并无多余的空间。
叶归好整以暇地看着林风晚扯着他的衣袖,慌张地不知道要把他塞到哪里。
碧色床帏随着走动的风轻轻扬起,林风晚心一横,一把将叶归推到床上,掀起被褥盖上他,然后自己也躺了进去。
这时,轻红推门而入,“夫人?”
“夫人怎么躺在床上?可是哪里不舒服?”她走近几步。
林风晚立即出声:“我,我头有些晕,床上躺一会儿就好。”
轻红还想靠近:“那我看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