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事件背后一定存在着更多的秘密,他需要一些额外的信息。
“我对那里的印象并不完整。”凡尔纳按了按眉心,同意了这次信息交流,“虽然在加布借用我身体活动的时候,我的意识也没有消散,但我想……中间我肯定缺失了几次记忆。”
他不得不去正视自己脑海里那些混乱而重合度极高的回忆:它们的长度加起来或许有一个人类的半辈子那么漫长,但其中大多数都是无效的重复信息,有价值的寥寥无几。
“事情很简单。在追逐着‘壳’前来的威尔逊女士来到岛上时,我注意到了她,并因此得知了有关于‘壳’的危机。之后的行动中因意外,我不得不使用她的异能,回到一开始重新进行规划。然后这种循环就一直持续了下去。”
凡尔纳的解释很简洁,道尔先生则是歪着脑袋专注地听着。
“这种滥用导致我的异能越来越强大,最后他成功地占据了我的身体……”
“等等。”柯南·道尔托着下巴,很是认真地说道,“异能的强大真的是因为你的频繁使用导致的吗?加布的意识取代了你真的是因为异能强大导致的吗?你能确定吗?”
凡尔纳闭上了眼睛。他沉默片刻,然后笃定地点头:“我确定。”
“值得记录的数据。”柯南·道尔嘟哝道,他在自己膝盖上摊开的本子上写了一行字,“看来异能这种东西比我们想象得更复杂。”
“事实上,按照加布的说法,他在占据我身躯之前就已经有意识了,只是他没有机会表现出来。”凡尔纳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柯南·道尔晃了晃笔尖:“这样么……”
“异能虽然占据了我的身躯,但他的存在似乎并不稳定。只要时间一久,我想我还是可以压制对方。”
凡尔纳缓慢地回忆着:“加布他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为了防止这一天的到来,他一直进行着循环,直到今天。”
“哦。”柯南·道尔用手指戳着脸颊,思考片刻后突然提问道,“所以在你的记忆里,直到今天,之前的循环都没有发生任何问题?”
“有小的改变。”凡尔纳努力地回忆着,“但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那你认识一个俄罗斯人吗?或者在岛上看到过他?”侦探的身子前倾,他的眼睛在光线下奇特地折射出一种死气沉沉大海般的灰绿色,专注地盯着面前的异能者,“红色眼睛,看上去很年轻?”
凡尔纳困惑地看了回去。
“还很有贵族的风度,就是那种被人泼了一头水都能很假惺惺地笑起来的家伙。”柯南·道尔继续说道。
凡尔纳眨了两下眼睛。
“……你是在说费奥多尔?”他说。
侦探睁大了眼睛,像是根本没想到对方会给出这样一个回答。
“我在异能大战时期见过他一面。他当时来找我们,但和他说话的人并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他找我们的目的。不过按照年纪来看,他现在也不算年轻了吧?”
凡尔纳不解地望着他:“你也认识他吗?”
“是啊,认识。”
柯南·道尔脸上的错愕只是显露了一瞬,很快就变成了郁闷和不爽:“那只老鼠怎么也得对我进监狱这件事负责,该死。”
“他当时也在岛上?”凡尔纳再次仔细地回忆着自己纷杂的记忆,问道。
“是啊,我怀疑‘壳’就是他引诱上校找到的。那可不是什么能被轻而易举弄到手的东西。你中间缺失的几次循环说不定也和他有关。”
侦探发出一声叹息,把桌子上的帽子严严实实地扣到了自己脑袋上。
他把自己的腿往桌子上面一翘,回忆着自己之前送出去的小礼物,顿感索然无味,觉得之前斗智斗勇的自己简直像是在犯傻。
“突然觉得整件事都好无聊……”他虚弱地说道,“啧,怎么是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耗子,本来还以为是很具有挑战性的年轻人呢。”
“好过分!”觉得自己被欺骗了的侦探郁闷地总结道,“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亲自下台和年轻一辈打擂台赛,真是这辈子有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活了这么久的时间都没能建立起自己的庞大国际势力,至今都像个独行侠啊?想要干什么事都得自己亲自上。
柯南·道尔很是痛心地摇了摇头:只要给他五百年,他都觉得自己建立的势力可以拎着钟塔侍从揍好吧?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
当然,前提是排除掉王位上坐着的那个可怕女人……就当她是人好了。
和这种人算计来算计去还不如回老家,和那位正版的柯南·道尔先生下国际象棋,至少那还更有意思一点。
凡尔纳叹了口气,看着柯南·道尔。
明明在这种密度的信息下,惊讶和抱怨的应该是自己吧?但虽然他不知道对方内心复杂的心理活动,他还是能清楚分辨出对方此刻的心理状态的:简而言之就是萎了。
“你没事吧?”他只能问。
“当然有事啊!就像是你本来觉得自己要和前所未有的SSR稀有度高手过招,但结果发现对方就是个靠练度碾压的混蛋一样啊!我真的超级超级失落啊凡尔纳先生!”
柯南·道尔立刻跳了出来,并且说了一堆不玩游戏的人根本听不懂的胡话。不过最后他还是很好地调节了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