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深深刺激了宗魁,仿若在数年之前,他也曾看着那两个并肩在高台之上的小人儿居高临下,把他衬成了蝼蚁。
身上的血不断流失。
宗魁有些恍惚。
十几年前,命运也曾给他开过一场玩笑。那一天,如今日般寒意刺骨,漫山遍雪。
宗魁顺血腥寻来,却见到大荒山上,再无活口。
那个刚好及笄的少女坐在尸山之上,如彼岸花般靡丽的娇颜上血渍点点,又妖又美。
见宗魁前来。
少女从尸山上一跃而下,乌发飘扬,血色长裙蹁跹如火,笑靥如花。
“你来了。”
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然后那张娇艳魅惑的小脸傲娇扬起,偏头给宗魁看头顶的发簪:“看,我没食言吧!”
她身上的衣裙是最名贵的天罗锦,虽然被染成了血色,但暗绣的珠钻仿佛大白天也在发着光。
这一天,对她来说无比重要。
所以穿了最漂亮的衣裙。
却攒了一只不甚搭配的银簪,簪头的花型甚至都像是没有融好,看上去有点奇形怪状。
明明不太搭配,她却像觉得这是最值得展示的物件。
雪漫荒山,尸横遍野。
她像是刚一出山便造就无穷杀孽的深山大妖,笑容又纯稚的宛如天真幼童。
眼尾上挑的狐狸眼只带着笑意的轻轻一瞥,就像是勾走了宗魁的三魂六魄。
鬼使神差的,宗魁点了点头,负在身后的那只手松开了利刃,撕下了一截衣袖,帮少女轻擦着手指上还有些粘腥的血。
嗓音有些暗哑。
“我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