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范宁跨进焚尸炉的口门,热浪与恶臭更加扑面而来。
脚底是深浅不一的黏腻油感。
就这样,范宁站到了那具斜面上的焦黑残骸的面前,不得已凝视起蜡先生放在其头部的怪异“花瓣”。
“年,年,年轻的小子。。。。。。”
忽然那道痛苦又力竭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与前几句那被“花瓣”扩音的情况不同,这次的声音竟然似乎是直接从范宁脑海里响起的!
“你的处境,似乎。。。似乎。。。。。。不怎么。。。太,妙?。。。。。。呵,呵呵。。。呵。。。考虑一下。。。。。。需不需要,说服。。。说服我,我,为你。。。。。。保守秘密??呵。。。呵呵。。。。。。”
。。。。。。难道他不仅能看到我,还能在波格莱里奇和蜡先生的眼皮子底下,与我建立隐秘的梦境灵性联系!?范宁心底陡然一惊。
明明是个生不如死、求死不得的语气,但这样高深莫测的错位感,一时间让范宁觉得事情怪异又惊悚无比。
“你真的是圭多达莱佐?难道刚才被烧死的不是卡门·列昂么?你是早就成了这副模样?还是被他们弄的?”
范宁起初无法自如适应,心念一动,几个问题便一下子从脑海中涌了出来,在梦境中的感觉,就像自己听自己说话的“骨传声”一样。
“呵,呵呵。。。。。。你这。。。。。。处境。。。。。。还,还有心思。。。。。。关注别人。。。。。。还是,先,先,关心自己。。。。。。那,那堆秘密。。。。。。为好吧。。。。。。”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你若想说什么,自己说就是了。”一想到背后稍远的地方,就是特巡厅两位执序者看向自己的目光,范宁眉头大皱。
有一瞬间的直觉告诉他,这具莫名其妙出现的“尸骸”如果真是圭多达莱佐,可能并不一定和其他人一样,是被特巡厅囚禁于此的!
圭多达莱佐在秘史中是什么人物?早在第3世“大宫廷学派”鼎盛时期,就有活动痕迹存世的古代学者!绝不仅仅是在后世新历创立了指引学派一脉这么简单!甚至于图伦加利亚王朝到底是如何制造出七大器源神的,他都有可能参与或知晓其中秘密!再甚至于,关于那个知之甚少的密特拉教的起源与分支。。。。。。
种种位于截然不同历史时期的事实,就这样莫名编结在其身上。
虽说波格莱里奇实力近乎无人能抗衡,范宁还是宁愿猜测,波格莱里奇只是在“焚炉”残骸之中找到了什么隐秘角落,与圭多达莱佐取得了什么联系的途径!
——至于圭多达莱佐现在的状态,到底是一道历史投影?还是真实的执序者?或是确实遭遇了什么变故或诅咒后的残喘形态,以及。。。。。。两人是不是某种合作的关系,或是彼此试探、猜忌又利用的关系,抑或是存在共同利益目标,现在是在范宁面前“唱对台戏”?一切皆有可能性!
在没从对面这些人口中推测出什么东西之前,范宁自己决不可能率先流露出任何有效信息,尤其波格莱里奇竟然问的是什么“闯入者”。。。。。。
时间即刻就过去了一分钟有余,圭多达莱佐重新开口,这次不再是对范宁说的了,回到之前,通过“花瓣”振荡传声而出。
“他么?他。。。。。。不,不是。。。。。。介壳种。。。。。。”其如此回答波格莱里奇的提问。
。。。。。。介壳种?
。。。。。。第2史早期古老的非人智慧生物?祀奉着一类起源未知的见证之主?如今早已灭绝但被警告从未消失,而是“存在于内”?
这个名词再次刺穿了范宁在失常区中,与琼互动交流的一系列模糊记忆地带。
不是问“闯入者”的事情?怎么又牵涉到“介壳种”了?
“你说过,‘闯入’有两种可能的途径。”波格莱里奇的声音从范宁背后飘进焚尸炉内,“那么,另一种呢?”
“请你看看,他是不是‘持钥匙者’?”
“是否为。。。。。。持钥匙者。。。。。。”圭多达莱佐的喉头依然似在竭力颤抖,肌肉在痛苦痉挛。
“那厅,厅长。。。阁下。。。是。。。希望,他,是。。。。。。还是,不,不是呢。。。。。。”
“我只要回答。”波格莱里奇眼神变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