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元节终于到了,陆仕已经在陶园这边住习惯了都。
一大早起来,陶园便命府里头的小厮们沿着各处的廊檐门头窗户处贴春联,贴福字儿。
春联和福字儿都是陆先生的墨宝亲笔,整个大晋朝将陆先生的墨宝到处贴的,大概也只有陶园这一家了。
隆阳县那些读书人看着不禁一阵阵的眼热,陶寡妇大概不知道陆先生的一幅字儿值多少钱吧?
不说装裱出来的,就是单单几个字儿也要上千两银子了,这还是陆先生心情好的时候才愿意写一些。
此番几个小猴崽子簇拥到了陆先生的院子里,研墨的研墨,撑着红纸的,宝姝一手拿着糖包一手按住了红纸条子,凝神看着哥哥和陆先生写字儿。
瞧着陆先生写一个福字儿,她就咬一口糖包,鼓着圆润的小脸蛋笑着,还不忘记拍手鼓掌叫好,其实她也不知道写的是个啥。
红梅和香梅两个丫头心细,等着陆仕写完一联后就小心翼翼放在了桌子上晾干墨迹,陆小五像个端盘子的,拿着一张大红漆木盘子,将晾干的对联放在了盘子上,一趟趟送到前院和后院处,让下人们沾着浆糊贴到门口处。
如兰姐带着一群婆子在屋子里剪窗花,今天还加进了陶园设计的那些很可爱的图案,随后小心翼翼贴在了窗户处。
李嬷嬷统管全局,到处帮忙,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陶园在厨房里指挥着厨娘们包饺子,蒸黍米面,也就是那种北方的年糕。
饺子他们还是第一次吃这种东西,之前都未曾见过还能这么吃的。
夜色来临,陶府花厅里摆满了五张大桌子,陶园这里不分尊卑,全部落座。
廖三哥也带着一家子人过来了,便是王如兰那个不成器的丈夫赵四也敢乘着过年的时候来坐坐,到陶园这里吃点儿好的。
不过他还是怕陶园得很,便是喝酒也不敢喝多,倒是斯文了起来。
过了今晚,陶园给廖三哥和如兰姐放了假,让他们回去也松缓几天。
陶园先是命李嬷嬷给人们一人派发了一个大红包,便是陆仕手中也拿着一个,沉甸甸的,他心情也好了起来。
陶园起身端着酒杯,刚要开口说话,竟是自己微微有些更咽。
“诸位,我陶园这一路走来委实有些……有些不容易……”
王如兰抓住了她微颤的手,轻轻摇了摇。
陶园吸了口气道:“都是诸位一路跟着我,我才能有今天好过的日子,别的什么废话也不说了,咱们来年新气象,心想事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大家一起加油,干杯!”
“干杯!”
四周的人忙举起了酒杯,陆仕也举杯饮下。
他凝神看着面前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的景象,竟是心头感慨万千,总觉得陶园这个女人真的非比寻常,跟在她身边仿佛不管做什么都有使不完的劲儿。
“陆先生!”突然一个暗卫疾步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密信。
陆仕看到那信的第一眼便是脸色微微一变,疾步走了出去。
花厅里的人顿时微微一愣,不晓得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大过年的,竟是有什么急事一样。
这些日子以来,大家相处都很融洽,渐渐也不再惧怕这位太子太傅,反而觉得他和善风趣,还学识渊博,越发多了几分对陆仕的敬重。
所有人都看着陆仕紧张兮兮的走出了花厅,竟像是事情紧迫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