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晔擦了擦嘴,“谢谢。”
陆谨承把东西收拾进餐盘,然后送到外面的回收处,再回来的时候,钟晔已经拿着纸和笔,伏在餐板上开始画画了。
陆谨承帮钟晔倒了杯茶,然后检查了一下卫生间的地面有没有水,都确认之后才说:“我先走了。”
“嗯,”钟晔握紧了笔,抿了抿唇,说:“路上小心。”
陆谨承离开之后,钟晔才把画纸完全露出来,继续画小狮子的尾巴,虽然他也不确定他的尾巴有没有画在狮子的头上,他用画萌宠餐厅的风格,画了一个可爱风的小狮子。
快到中午的时候,钟晔感觉到饿,他本来想直接按铃,可在伸手之前又顿住,他想等一等。
他拒绝去思考自己为什么要等一等。
他就是抱膝坐在床边,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他都快睡着了,终于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陆谨承没有立即进来,钟晔听到他对门外的护士说:“他没吃中饭吗?那麻烦你点一份。”
钟晔不知所措,屁股往后挪了挪,又差点磕到桌板,他慌乱地握住笔,故作镇定地说:“你不用早中晚都来的。”
结果陆谨承又扮起了哑巴护工。
钟晔说什么,他都不回答,只沉默地做事,钟晔一拳砸在棉花上,只能呆呆地任陆谨承摆布,陆谨承照顾他吃完午饭,稍微开了会儿窗,让钟晔透气。
钟晔坐在床边,陆谨承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外套给钟晔披上。
钟晔突然很后悔,他突然觉得抱住陆谨承求复合也不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还好理智战胜了感性。
但他没想到陆谨承晚上也会过来,
陆谨承进门的时候,钟晔翻了个身装睡,陆谨承走过来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像前几天那样无声无息地沉默地看着钟晔。
钟晔如芒在背,忍不住开口,“这五年……你从来没想过找我吗?”
陆谨承的声音在空荡病房里显得尤为低沉,“想过,也去了,但那个时候你刚得了漫画大奖,一直参加各种典礼和签售会,我不能打扰你。”
钟晔愣住,原来他这些年的经历陆谨承都知道。
“谢谢你的信息素香水,我听说alpha制作信息素香水很困难,要抽很多血,也很伤身体。”
“易感期的时候神志不清地就完全标记了你,是我的责任,这是我应该做的。”
钟晔鼻尖微酸,“那我的信息素香水呢?有用吗?”
“去年年初就用光了。”
钟晔一愣。
“用光之后,我又开始失眠,砸东西,情绪崩溃之后第二天还要佯装无事地去开会去参加酒宴。我感到精神被耗空,没有办法,只能去找心理医生,他说我的躁郁症又复发了。”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要?我——”
“我不想承认这件事,也不愿相信我没有你的信息素就不能维持稳定的情绪,你知道的,我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躁郁症,你离开以后我才逐渐认清现实。”
钟晔开始心疼。
“我不想依赖药物,只能强迫自己社交,我主动找祝思喻,找林知绎,找熟识的朋友,帮他们排忧解难,我参加很多派对,甚至去参加我妹妹的家长会,我努力让自己变得正常,但没有用,一回到长明公寓,我就变回了没遇到你之前的状态。”
陆谨承的语气听上去很失落,“现在回想起来,我们的确应该分开,这样的我给不了你安稳的陪伴,这五年,你变化很大,反倒是我,停在原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