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被炭火烤得暖烘烘的大氅给谢琚披上,又给谢琚拿上了手炉,两人移步去用晚膳。
御膳房离紫宸殿很有一段距离,饭菜送过来肯定是要凉的,而御膳房又不敢让皇帝用冷的饭菜,所以每个菜都是用小炉子给煨着的,以保证谢琚入口的饭菜不凉。
谢琚觉得自己中个毒真的是越来越娇气了,以前在军队里,没有吃的了也是一把雪一把野草下肚的人,现在,下个雪的天都能要他半条命了。
“陛下,武安伯问,能不能把驸马给先带回家,下雪了,驸马身子弱,怕冻出事儿。”外面的小太监来给安和传了话,安和又来禀给谢琚。
“咳咳咳!”谢琚被武安伯这臭不要脸的言论给呛着了,关宁一连忙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谢琚。
谢琚喝了茶水,顺了顺气儿:“他那宝贝儿子跟那么多个女人奋战到天明的时候怎么不见他身子弱?还是泄得多了不行了,所以身子弱?”
“咳咳咳!”这一次换关宁一呛着了,谢琚这张嘴,真的是,一开口就能把人往死里气。
安和也没有绷住,拿拂尘挡着自己的嘴角,对付武安伯这种惯会装腔作势的,还得是陛下最在行。
“不用理会他,就让他们父子俩在雪地里跪着。”谢琚重新拿好筷子,专心致志地用晚膳,关宁一都用公筷给他布了好些菜了。
“武安伯不足为惧,他虽有伯爵之位,但是在兵部只是挂了一个闲职吃饷,动他轻而易举。”关宁一又给谢琚夹了菜,“倒是武安伯那位夫人,是个厉害的角色,武安伯府在她的操控下,背后倒是与不少势力相勾连。”
谢琚用膳一向不喜欢有人专门伺候,所以安和一直没能给谢琚布过菜,倒是关宁一,和谢琚同桌而食,布菜也不妨碍他自己吃,谢琚还挺喜欢这种相处模式的。
“刑部尚书到了之后叫他直接把吴治和吴辉文收押,不许人探视。”谢琚给吴治来宫里请罪的机会就是单纯地想让他吃点苦头,一把年龄了跪上一两个时辰,那滋味谁受谁知道。
“陛下,京兆尹那边也该上武安伯府走一趟了。”关宁一提醒道。
谢琚轻笑了一声:“安和,去吧。”
要不他喜欢关宁一呢,就是聪明,武安伯夫人再有本事能进刑部大牢,那也得有机会出门才行啊。
刑部治的是藐视君威的罪,京兆尹治的却是武安伯府纳妾的罪。
虽然是由一件事展开的,但是罪名可不止一项了。
“武安伯府要倒台,牵扯到的势力必然会出来求情,陛下想好怎么做了?”关宁一直言不讳。
谢琚自信道:“朕也是刀尖上滚过来的人,还不至于让他们给吓破了胆,只要他们敢来,朕就让他们好好地看清楚,朕不是先帝。”
先帝一生中最光辉的事迹大概就是纳妃无数,为皇室开枝散叶了,而下面的人也乐意让他寻欢作乐,权力不在皇帝手中,那便会在他们手中。
至高无上的权力,谁不喜欢?
谢琚从十几个皇子里抢到皇位,自然比先帝强多了,最重要的是,谢琚手里握着军权,军权在手,谁敢放肆?再加上朝中也不是没有耿直忠心的朝臣,旧势力盘踞得再深,清除掉也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先帝在时,朝政被文官把持,武官的地位下降,而治国理政文武缺一不可,陛下也可以趁此机会,将武官的地位提高,同时将自己的亲信往更高的位置提拔,制衡朝局。”关宁一提议道。
“关卿,朕越来越好奇你之前是做什么的了,你这也太熟练了。”谢琚才不信一般人家能出得了关宁一这样的人。
关宁一抬头,坦坦荡荡,问:“那陛下要防范臣吗?”
当皇帝的,素来猜忌心重,关宁一以前的雇主会毫无保留地信任他,那是因为他是系统,受制于主系统,根本不可能做出危害雇主的事情来。
而谢琚并非他的雇主,他现在也不是系统了。
“不。”谢琚粲然一笑,“朕要重用你。”
谢琚看得出来关宁一对权力和名利都没有任何在意的,甚至在关注自己的身体时眼底流露出来的情绪都要比谈论政事时更热切。
关宁一也笑:“那臣就谢过陛下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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