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朗本来想说这没什么,他皮糙肉厚的抗冻,睡地上也能睡,可见司宁宁白皙小脸带着愠色,他把话咽了回去,无奈摊手道:“木板不好弄,只能先把竹床挪过去……那现在你说怎么办?”
“没有你不会跟我说吗?晚两天又不是不可以……”
她又不是不能体谅……早苗和禾谷怎么说都是亲兄妹,从小到大这几年睡一张床铺都睡过来了,没道理说换床铺就必须得立马换,根据家里条件适时缓缓不是很正常的事?
说风就是雨的……
长板凳才多大点儿?两个板凳拼在一起也不足四十公分的宽度,别说垫不了被子,就霍朗那么大的块头,怎么睡?
越想越气,司宁宁跺脚瞪了霍朗一眼,“事是你办的,别问我怎么办!”
两步走近灶台,暴力“duang”的一声扣上冒着热气烟雾的锅盖,司宁宁转身埋头回房间,反锁房门晃身进入空间,所有一气呵成。
管他呢!
那么粗的心思,让他冻着好了!
司宁宁板着脸愤愤地想,人已经进入空间小别墅,脱下军大衣进入洗手间。
嘴上说是不管霍朗,可从空间吹干头发出来,司宁宁把毛巾应对丢进盆里,又随意在盆里搅了搅溅出些许水渍伪造出洗完澡的模样,她侧头看向禁闭的房门背面,突然又有点不忍了。
那么窄的长凳,那么冷的天,怎么睡嘛……
司宁宁蹲在洗澡盆边,手指勾着毛巾在盆里转圈,纠结半晌最终甩开毛巾,起身拉开房门,“霍朗!”
霍朗刚将厨房收拾利落,把装满菜的篮子放在堂屋大桌子上,听见司宁宁的叫唤,立即转过身几步向司宁宁走近,“怎么了?”
“没什么,木盆太重了,搬不动。”司宁宁随意扯了个谎。
不过洗澡盆是实木的,吸水之后却是重,在院里洗衣服的时候,司宁宁能将它掀起再把水倒出去,可是在屋里,她却没了法子。
因为实在搬不动。
霍朗知道这事,自然不会起疑,“洗完了就去进被窝去,水我倒。”
说着话,已经卷起衣袖,漏出肌肉结实的小臂,将司宁宁毛巾拧干挂在门后,他微微躬身,伴随轻轻地一声“呵”,两臂筋线鼓起,沉甸甸的盆也直接被他搬了起来。
司宁宁嘴里应着“嗯”,人却是慢吞吞地跟在霍朗身后去后院倒水。
磕磕绊绊踩了两次霍朗鞋子后脚跟,直至霍朗倒了水,把盆立在门后,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她才吞咽一下口水,鼓起勇气说话:
“如果你老实的话,今、今晚可以跟我挤一挤。”
“……嗯?”
霍朗大脑“嗡”了一下,大概是过于惊喜,以至于没能在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回应。
司宁宁见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神情,刚才的紧张倏忽褪去,人跟炸了毛的小野猫似的,两手张牙舞爪地推搡霍朗,“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愿意就算了,你以为我想跟你……”
霍朗哑声一笑,握住司宁宁胡乱捶打的手,打断了司宁宁的话,“愿意。”
突然柔和下来的俊脸,让司宁宁微微晃神,到嘴边的骂声咽回了肚子里,她任由霍朗攥着她的手,目光却是娇嗔别扭地转向一旁,“我只是不想背负心理压力,你不要多想……而且我警告你,你最好老实一点,如果你做什么的话,我就跟队长举报你,判你流氓罪!”
“好,不做什么,我保证。”霍朗缱绻温柔的应声,贴心的没有戳破司宁宁的小心思。
小姑娘心软是真的心软,害起羞来也是真的害羞。
哄着司宁宁先进被窝躺着,霍朗在后院快速冲了个澡后,顶着一身水汽进屋。
男人火气比女人旺盛,霍朗又是个体格强悍、血气方刚的小子,在体温的加持下,他进房间时,昏黄的煤油灯灯光下周身还冒着丝丝热气,司宁宁甚至不知道他是用冷水洗的澡。
共处一室,甚至睡一个被窝,司宁宁有点不知所措,她觉得自己应该害羞或者感觉不好意思,但其实并没有。
只是稍微地……
觉得有一点点尴尬。
“哒哒”的脚步声,霍朗愈发靠近床铺,司宁宁龟毛地抱着枕头,侧过身面朝墙壁,随后床板一阵“铮铮”轻轻晃动,霍朗躺在她的身侧。
小床是单人床,以前就霍朗一个人睡,现在一下子躺两个人,即使两个人都在瑟缩注意,可身体还是贴了个七七八八。
不约而同地,两个人同时吞咽了一口口水。
最终还是霍朗先开的口:“灯没吹。”
司宁宁点点头,干巴巴“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