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扫盲班,以前我们没想到这块儿上,现在想起来吧,孩子的教育确实是个问题。”
赵宏兵背过身,不肯定听。
说话的余队长跟上去道:“你这里有优秀的知青老师,教一个孩子是教,教两个孩子也是教,那带上我们附近这几个生产队的孩子,有什么不可以?那天老师不都说了吗?”
赵宏兵不耐烦“啧”了一声,又转过身。
“没听那天那老师说的吗?”余队长不死心地跟着他转圈,“复兴靠的就是这些孩子,你要是把这些孩子拒之门外,赵宏兵我告诉你,你这就是思想觉悟有问题!”
“妈的个巴子你怎么说话的?知青又不是只有我们队上才有,你们自己不想办法解决,就想着把人往我这里塞。那小屋总共就屁大点的地方,我这自己娃娃都支棱不开,你把人都塞过来,我往哪儿搁?”
余队长气势一下子就弱了,看了眼罗大庆,讷讷道:“来时我们跟大队长说了,大队长也表态了,只要你同意,扫盲班的问题他会帮着解决,除此之外,还有孩子们食宿,也会帮着一起想办法。”
“?”
赵宏兵头顶冒出问号,转头看向罗大庆。
他满脸怀疑,眼里都是对罗大庆的指控。
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的好兄弟好伙伴了,胳膊肘往外拐是吧!有事不给他以前打招呼就算了,现在被背着他,跟别人打包票!
赵宏兵脸色铁青,那个气啊,却又问道:“食宿?什么食宿,这话什么意思?”
罗大庆干笑一声,沿着搪瓷缸子的缸延喝了口水,赶紧出来救场:
“三队环山,距离其他几个生产队距离也不近,孩子们要是来这上学天天来回走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所以……”
“怎么的,来着读书,还得住着?”
赵宏兵一整个裂开,总算理解那“食宿”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了。
都在这住了,那可不得就在这儿吃?
“不行!不行!”赵宏兵吼着说道。
罗大庆知道他刀子嘴豆腐心,心思最实诚不过,给身边几人使了个眼神后,其他几人连忙上前顺毛撸:
“赵队长,你只负责发话,食宿这个事儿我们配合解决,到时候肯定是谁家的孩子谁家负责自带口粮。”
“至于住的地方和上课的地方,你看吧!是摔坯扩建还是怎么着,我们几个队里都有小伙子壮劳力,到时候都打发到这儿来帮忙,你看这样行吗?”
赵宏兵被他们搞得一个头两个大,气恼之余又有些无奈,扳着手指跟他们细数目前不用仔细琢磨就能发现的问题:
“事儿有你们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扩建不需要时间?孩子们半大不小,离家送到这里来能不能适应是个问题,就算能适应,那么点的娃儿,夜里住宿不得有人盯着?”
“吃饭不得有人做?马上又要农忙,我上哪儿找人去?”
而且就算找到人了,安排上人手了又能怎么样?
还能三百六十度时时刻刻都盯着不成?万一出了点儿什么事儿,谁担待?
他这生产队还得搞生产,还得交任务!扫盲班勉强顾得住自己队上的十来个娃子,人一多,真没办法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