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忙慌吃完饭,司宁宁过去查看鸭绒的情况,果然如霍朗所说,湿淋淋地从表面看不出什么,只是气味没有昨天那么刺鼻了。
是的,腥味还是有的,只是没有昨天那么夸张。
应该是加的石灰粉比重不对。
回头这个比例还得再计算一下。
心里打定主意,司宁宁脑袋晃了晃,目光在后院扫视,最终落在昨天傍晚晾晒的那个蛇皮袋子上。
她将蛇皮袋子取来,袋口卷吧卷吧撑开,随即伸手去捞盆里的鸭绒。
把鸭绒拢到一起捧起,尽可能压去多余的水分,虽然后放进蛇皮袋里,这个动作直到将盆里的鸭绒捞得差不多了,司宁宁才停下。
找霍朗要了一个细麻绳随手把蛇皮袋袋口系起来,司宁宁将滴水的麻袋找给霍朗,“找个太阳大又通风的地儿挂着,等干一干再看。”
“好。”
霍朗拎着蛇皮袋去了前院。
小院四周都被竹林包围,只有前后院有些许的阳光,而对比后院,前院的阳光自然要更充沛一些。
霍朗调整了一下支撑晾衣竿的竹制三脚架,把它挪到太阳大的地方,取下晾衣竿把蛇皮袋穿过去,接着又把晾衣竿架回三脚架上。
枯黄干瘦的晾衣竿中间坠着一个鼓囊囊还在不断滴水的大袋子,一眼瞅过去别提有多奇怪。
目前没有晒鸭绒和烘干鸭绒的设备,也只能用这个本办法了。
司宁宁手掌横在眼前与眉毛并齐,站在堂屋门口打量了两眼,霍朗进屋时,她跟着一起进屋,“我刚才看了一眼兔皮,发现颜色泡白了不少?”
“是,再泡两天皮子能更软一下,到时候就好上架了。”
“上架?”司宁宁“咦”了一声。
炮制皮子的流程,她老早之前应该是在哪里扫过一眼的,所以知道个大概,但是这个“上架”,真的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撑架霍朗早有打算,这会儿他把东西拿出来给司宁宁看,是个长方形的木框。
霍朗一边化身兴趣老师,慢慢引导起司宁宁来,“泡好的皮子都是有韧性的,像兔子皮吧,整张平铺开来其实也没多大,但是等撑开之后,它的面积至少要扩大原本的三分之二。”
霍朗边说边比画,司宁宁很快就明白过来,和养蚕人洗蚕茧把剥离下来洗透的蚕丝撑开差不多的道理。
蚕丝撑开后晾干才能进行下一个步骤,纺丝成线。
兔皮也一样,只有完全拓展开了,才能够达到裁剪、制衣的阶段,而这个阶段的皮子也可以叫成皮。
想想也是,如果没有把皮子的韧性开发出来,一张半成品兔皮拢共才多大?想做一身衣服,那还不得要用上十几二十张的皮子?
司宁宁掏出本子,在昨晚写的那页后面继续做补充。
她写的时候,霍朗就在一旁躬着身子打量。
司宁宁字迹娟秀整洁,重点部分底下都有单独描下波浪线,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十分清晰分明。
霍朗默默看了一会儿,直到司宁宁写完,他才微微哑着嗓音说道:“前阵子去镇里,听说有开放工农兵大学名额的,你想去吗?”
虽然问话,可等司宁宁懵懵懂懂“嗯”了一声,抬头望过来时,他伸出手碰了碰司宁宁白嫩的腮,又道:
“虽然你给三队带来很多变化,但我始终觉得,以你的才华在这里很屈才。”
屈不屈才的,司宁宁倒不觉得,不过霍朗是自己人,她也就没跟霍朗委婉客气,顺着霍朗提的“工农兵大学”思索片刻,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