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宁宁也不着急,就在一旁默默喝水等待。
莫约等了分钟,赵宏兵道:“这几个生产队都是串通一气的,今天借给了二队,明天一早一队和四队都会找上门来!要是没个好法子,这猫真不幸往外借。”
要是到时候再出点什么状况,把县里的梁院士给得罪了,那可就得不偿失。
赵宏兵心里有笔账,司宁宁说了,炮制皮子的方法,还有养兔子一些注意事项,可都是人家梁院士点拨的呢!
以后说不定还要仰仗人家解决别的什么问题,可不能把人给得罪了。
“可是不借吧……”赵宏兵为难搓了一把额头,他也意识到了司宁宁考虑的问题:
“不借出去怎么养得起?眼下小猫还小,倒没什么,等大一些了,再到繁殖的季节,这扎堆在一起的猫子们岂不是越生越多?”
赵宏兵话说到这里,司宁宁基本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不过话说回来,赵宏兵这人还算明智,就是容易被人架上“大义”进行道德绑架。
蘑菇的事儿算是吧?扫盲班也是……
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对策,这次的猫,甚至以后养兔场起来了,不出意外,这种情况还会继续发生。
“嗯……”司宁宁严肃蹙眉沉吟一声,思索着怎么办。
堂屋一下安静下来。
司宁宁一边思考,眼神一边漫无目的地在屋里游走,忽然就留意到对面那道墙上挂着的小红花。
那是之前扫盲班颁发的奖励制度,按照个人表现和学习情况奖励铅笔、本子、小红花,三样之中取一样。
看见那朵在风里晃来晃去的纸质小红花,司宁宁忽然有了主意:“叔,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你要不要听听看?”
“你说!”
“嗯……”司宁宁总结了一下措辞,开口分析道:“咱们大队一共四个生产队,这四个生产队里,就属咱们三队紧随号召走在前面,其他三个生产队有样学样,一直在跟随咱们的脚步。”
“目前大的走向是什么?是不管我们做出什么功绩也好伟业也好,他们都会效仿,换一句话说,不管我们做什么,有什么打算,最后都得带着他们。”
赵宏兵摆摆手,“司知青,你、你到底要说什么?这车轱辘话,我听着头有些昏。”
司宁宁失笑,直接说重点:“队长,既然不管做什么都得带上他们,那就带吧!现在是他们回来求,求了你这又去求大队长,时间一长,谁都会觉得烦。与其等以后大队长架不住厌烦直接发话命令我们怎么怎么做,不如我们主动出击,买卖也好,副业也好,邀他们一起干。”
赵宏兵陷入沉思,司宁宁继续道:“以退为进,实际主动权和一手资源和技术还在我们手里。”
赵宏兵琢磨了一下,道:“司知青,你说的这个事儿我有点能理解了,但是这事儿跟咱们借猫有什么联系吗?”
刚才不是还在说猫的事吗?怎么说着说着,突然扯到副业上头了?
司宁宁“噗嗤”笑出声,再次点明道:
“有联系,当然有联系了。一起干有一起干的规矩,就跟上课一样,老师总是愿意多关照上课认真的孩子。副业也是一样,到时候叔可以跟大队长商量商量,给每个生产队都做个册子什么的,哪个月或是哪个季度表现好,就在上面盖一个戳,等有了新的技术,谁的奖戳多谁就第一个过来学。”
“再说那几只猫,一直都是咱们队上的一员,他们拿回去养也好,借走也好,要是不好好对待,那就扣分,就禁止参与集体营生。先把这些话放在明面上说清楚,如果有人不放在心上,该赔偿的赔偿,以后别怪别人不带他们玩。”
司宁宁这一席话,可谓是掰开了揉碎了跟赵宏兵讲的,她一说完,赵宏兵整个人都呆住了。
“司知青,你,你这真是好大的一盘棋!”
司宁宁挠挠后脑勺,“没有,没有,我害怕说得太绕,叔你听不明白呢!我刚才琢磨的时候,也差点把自己绕晕。”
“哈哈哈,是,是有些饶了,不过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个想法很好!我这就去大队找大队长商量这件事!”
赵宏兵起身从墙壁上的钉子上摘下草帽,将草帽往头上一盖,他火急火燎地就要出门。
司宁宁忙跟在身后嘱咐道:“叔,你记着,猫是咱们队上的一员,是看仓库的小能手,这句话一定要说!”
放大猫咪的价值,强调三队对其的重视,其他几个生产队只要还想仰仗三队学习新技术,怎么也要估计一二吧。
司宁宁微微摇头,谁能想到,因为几只猫,她居然弯弯绕绕筹谋了这么一大出的戏?
也希望一举事成吧,猫咪的去处有了着落,赵宏兵也能安心做事,不用被道德绑架,也算是一举多得了。
赵宏兵出了门,司宁宁也准备回知青点,结果刚迈出堂屋大门,就听有人喊她。
回头一看,陈莲米腰间顶着一个小竹筐,正站在房间门口冲她招手,“司知青,你过来一下。”
司宁宁愣了愣,但见陈莲米笑得温和,她也没有多想,调转步子就走了过去了。
陈莲米把司宁宁拉进房间,就近按在床边小椅子上坐着,她从竹筐里摸出一只前脚掌扎了一半线的鞋子,对着司宁宁的脚就开始比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