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安安静静地,听我说几句话。”
“我把新房的钥匙给宏兵叔了,你回去找他拿钥匙,那是……是我留给你的嫁妆。”
“早苗和谷我会带去京市,在我从京市离开之前,会写信告诉你地址,将来等你有了返城的机会,想去看他们随时都可以去。”
“听见了吗?你很聪明,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照顾好自己……不要哭,为我不值得。”
霍朗缓缓转身,最后一句话近乎呢喃,被风夹带着传递进了司宁宁的耳中。
司宁宁泪眼婆娑,如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可以无理取闹,甚至是撒泼地去哀求霍朗留下。
可是现在,她知道霍朗身上肩负任务,理智和曾经许下的话在心里,在耳边,不断地提醒她。
不可以。
他是军人……
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使命!
他可以舍我其谁,放弃小我,成就大家,那么,她就不能够只为了自己,去破灭他的理想,他的志愿。
那样,太自私了。
可是,看着喜欢的人、所爱之人的身影渐渐从自己面前消失,这一走生死难测,以后还会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都不知道了,司宁宁就觉得自己一颗心痛到不行。
这是无私吗?
这是大爱吗?
不。
司宁宁无法估计旁人的感受,可她不能不顾及霍朗的感受。
她孤寂站在索桥之上,在摇曳晃荡的风中注视着霍朗消失,即使内心痛苦不堪,觉得不能接受,不能忍受,也没有再去出声阻拦一句。
有情的两个人,真的在这里就要结束了吗?
如果是,那么真的很让人惋惜。
单满堂坐在这里,在两小只呜咽的哭声下,不动声色注视着那两人的情况,直到车门被拉开,霍朗坐了进来。
“霍朗同志……”
单满堂讷讷开口,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霍朗沉默半晌,沉重开口道:“走吧。”
“就这么走了吗?”单满堂很犹豫,“要不送司知青回去吧……下雪了,她一个姑娘家,总是不……”
“走!”
霍朗一声冷呵,单满堂立即收声,又看了索桥上的司宁宁一眼,他打动方向盘,缓缓调转车头。
禾谷发觉他们的意图,哭声更大了,不仅哭,他还趴在座椅上,透过后车窗去看司宁宁。
“我不要你,你不是我大哥!我要司宁宁,呜呜呜……司宁宁!”
但不论禾谷怎么闹腾,霍朗都选择了漠视。
霍朗的心情也不好,难受之余,更说得上是痛苦,在禾谷愈演愈烈,近乎杀猪般的惨叫和撒泼下,霍朗终于忍不住了。
揪着禾谷领子拉到跟前,他一双眼猩红着,痛苦又隐忍的警告:
“是,我不是你大哥。”
“但现在你毛还没长齐,就必须得听我的。”
“你想找司宁宁,是吗?那就赶紧长大,干得过我!你想找她,随时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