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昇带着人是特意来等她的,想要同孟岚一起去看产业。他都想好了,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和孟岚灌输一下夫君存在的必要性,再找机会和自己的乖乖女儿亲近亲近。
得知财主想要与自己同行,孟岚倒是诧异:“您最近不忙了?前些日子听闻您一直不在家呢。”
栾昇做手势回应道:“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商行的事情也很重要。”
孟岚点点头,忽然意识到他可能并不怎么能看清楚,于是出声道:“没错,是很重要,毕竟有您那么多产业呢。”要是她,也得跟着去看看。
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很近,就在这个县的山里面。
栾昇被侍从马车上扶下来时还有些不习惯,但是更多的是懊悔,早知道这条路这么长,他应该找个由头同自己的娘子和女儿呆在一起的。
霄鸾坐在马车上晃呀晃,被晃得有些困了,赖在娘亲的怀里就大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露出来一两颗刚刚冒出头的乳牙。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子!栾昇感慨万分,他曾经也有过几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弟弟妹妹们也很可爱,但是他们全部比不上自己女儿的一根小手指可爱,看着她明明困得不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还要努力瞪大自己的眼睛,握紧自己的小拳头的样子,栾昇真想把女儿抱在怀里,哄她好好睡一觉。
不过有人代替他做了这件事。
孟岚听到女儿在打哈欠,温柔地蹭了蹭霄鸾嫩嫩的小脸,小声问道:“霄鸾困困了?娘亲抱着睡觉觉哦。”说完便将女儿身上的小棉袄拽了一下,又把那张小脸塞进自己怀里,一副再温柔不过的母亲模样。
栾昇又心塞了,这不单单是她一个人的孩子,也是自己的孩子啊,怎么她对女儿就能那么温柔那么耐心,却对他这么残忍呢?
自己同女儿相比,到底差在了哪里?
栾昇第一次认真地思索起来这个问题,他有预感,从这个问题里,他一定能找到让自家娘子回心转意的方法。
不过孟岚没给他思索的时间,安抚好女儿便道:“孟公子,咱们去这山上看看吧。”
说是看看,其实这山上也没什么好看的。
因为常年不怎么下雨,山上只生长了一些低矮的杂草,连灌木都没有多少,可以说是一片荒芜。
孟岚担心自己身旁的财主看不清楚这些景象,于是一直跟在他身边,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看到的景象告诉他。
栾昇听着久违的温声细语,感受着她的细心关照,心里舒畅的同时又酸溜溜的,她对这个孟公子未免也太好了些,是不是已经准备把栾昇这个正牌夫君扔在一边了。
孟岚一门心思都放在了这山上,又往上走了一段路,才终于有管事迎了上来:“实在对不住,今日有些干燥,在下同几个村民刚扑灭了一小撮山火,故而来迟了。”
他身上果然还有些黑色的灰烬痕迹。
栾昇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但是孟岚听见管事这么说却皱起了眉头:“怎么如此寒冷了,却还是这么容易着火?这样的话,山上还能种别的作物吗?”
管事的道:“这位夫人,咱们这几座山都是光秃秃的,哪里能种东西啊!每年光扑火就要耗费不少人力了,再种什么作物,怕是能赔掉裤衩儿。”
这管事是原先被都护府安排在这里守山的,只知道这山换了主人,其他的却不知了。栾昇听他言语粗鄙,在面巾下皱了眉头,不满他污了孟岚耳朵。
孟岚听了管事的话沉吟片刻才道:“好的,我知晓了。”
她稍稍探过身子,看见了远处一片山林,好奇道:“为何那边那片山林还算得上繁茂呢?”
管事的也没有隐瞒:“原先咱们脚下这座山也是那样的,只是离城近,这几十年来被老百姓们把树都砍光了,如今再也种不了别的。后面那座山看着近,实际离得可远呢,而且里面有狼和老虎,很难上去,也没人去那里砍树。”
孟岚恍然大悟,原来这山的贫瘠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啊。
她心下有了计较,转身对栾昇道:“孟公子,这座山头我已经差不多了解了,但还有些细致的东西需得让管事给我列个条目上来,我得用用您的人。”
栾昇闻言比划了好几个手势,那个一直在他身边伺候的侍从见状对孟岚解释道:“萧小姐,主子刚刚说了,他的人就是您的人,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专门再问他。”
得了这个准话,孟岚自然是高兴的,只是那句他的人就是您的人,怎么听怎么怪异,她与孟公子似乎没有相熟到如此程度吧。
不过孟岚转念一想,这也许就是孟公子驭下的一种手段吧,给人足够的信任,不然他一个身患残疾的公子哥,怎么能坐拥如此巨量的产业呢。
孟岚对管事交代道:“劳烦您之后得空,把这五年内落在山里头的雨水估个数,再把这座山先前总长什么东西、现在总长什么东西,先前是什么土质,现在是什么土质,按照方位,分片写给我列个单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