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猛地抬臂,一股巨力袭来,他竟被击退半步。碧绿眸中闪过意外的神色,这次,他才真正地正视织田作之助。
一击即退。
织田作之助后跳几步,拉开安全距离,低低喘了口气。
天与咒缚果然不同凡响,单凭肉体力量而言,已经算是站在人类的金字塔顶端了吧?无论是力道还是速度,都让他大吃一惊。
即便有异能力协助,也险些中招。
伏黑甚尔立在场地中央,抬手挽了一个刀花。“实力不错。”他又重复了一遍,咧嘴一笑,紧紧盯着红发男人,缓缓道:“一定、一定要让我尽兴啊。”
他碧绿的眼眸比荒野的野狼还要凶狠,高大的身躯和饱满的胸肌都让他满是压迫感。
织田作之助突然有种被人当做猎物盯上的错觉。
这种毛骨悚然的危机感从脚底顺着脊背一路往上爬,让他的每一处肌肉、每一个细胞都为之颤栗。
生与死、枪与火,本就是男人永远无法割舍的兴奋点。
恍惚间,织田作之助感觉自己回到了年少时第一次持枪杀人的那天。
他买不起枪,又需要钱,于是靠着一把小刀莽撞地接下任务。最后在任务途中抢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把手枪,他从没开过枪,担心失手,于是将枪口紧紧贴着目标的眉心。
少年的他还没有经验,枪声一响,目标的血便飞溅了一身。
衣服染上大片血迹,他洗了半天都没洗掉,只好忍痛丢弃。
第一次手染鲜血时,他也是如此悸动,茫然地伫立在原地,任由尸体顺着墙壁滑落,愣愣地注视着洁白的墙上满是四溅的血。
“喂,这样不好吧,是看轻我么?”身后一阵微风拂过,有人在瞬息间从身后逼近,在他耳侧低低笑了一声。笑声离得极近,仿佛近在咫尺。
织田作之助蓦然回神,大惊,试图旋身回击并后退。
已经晚了。
“战斗中走神……”黑发的天与暴君扬唇一笑,绿眸中闪过暗色,“是会死的啊!”
太刀翻转,重重一击!
织田作之助躲避不及,腹部被刀背击中,力道直接让他被远远击飞出去,砸进空地边缘垒砌的箱子里。
“轰——!”
码的整整齐齐的纸箱轰然倒塌,烟尘四起。
“咳、咳咳!”废墟中伸出一只手,红发男人撑着纸箱艰难起身。腹部的疼痛让他几欲呕吐,不用看,一定淤青了一大块。
“哒、哒、哒……”
伏黑甚尔拎着太刀,慢条斯理地走来,表情有些不爽:“你看不起我?”
“咳!”织田作之助掩唇咳了几声,知道是自己做得不对,“想起了一些往事,抱歉。多谢。”
如果是生死格斗,他已经重伤甚至没命了。伏黑甚尔用刀背将他打飞,虽然完全没有收敛力道,但已经算是手下留情。
伏黑甚尔毫不在意:“起来,或者你觉得到此为止也行。”
织田作之助没有选择结束,真要说起来,眼下不过是个热身。
“啪嗒”一声,空弹匣掉落在地上,新的弹匣被推入手枪中。
织田作之助用这种方式,宣告了比试继续。
“呼、呼……”织田作之助剧烈喘息着。
夕阳已经完全沉入地平线,废旧的厂房不通电,地域偏远,连个路灯都没有。
此时,月上树梢,他们全凭微弱的月光视物。
场面一片混乱,纸皮、瓦片碎渣、子弹弹壳散落一地。无头尸体早就在混战中不知被埋在哪个废墟下,就连头颅都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织田作之助的风衣已经完全不能看了,不仅脏兮兮的,还破了几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