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禾冲他做了个鬼脸,“少管我。”
“这是进叛逆期了?”黎非凡问旁边的兰姐。
兰姐没好气说:“你还说她,自己也不比人听话到哪里去,我看你俩真是性格一模一样。”
黎非凡笑起来,他又开始致力于让盛禾给自己当闺女。
盛禾现在很了解他了,直接说:“我刚进来的时候听见人说二爷回来了,就在前厅,估计马上就得过来。”
“算你狠。”黎非凡放弃和她打嘴仗。
盛禾就露出一脸得意的表情。
所有人好像都觉得,能拿捏住黎非凡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霍韫启。
不听话叫二爷,吵不赢叫二爷,总之就是任何时候找霍韫启就对了,对付黎非凡一捏一个准。
黎非凡自己都快习惯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怕霍韫启,但又不是恐惧那种惧怕。
是周围的人都能感觉到,这偌大的世界之中,黎非凡不论出于何种原因和理由。对比当初那个能从他骨子里看见被迫和强制的黎非凡,到了今天,他是甘愿栖身在霍韫启身边受他管束的。
尤其是他病了这两天,也蔫了两天,烧退了又头疼咳嗽的脸色不好。霍韫启管得严,他就天天找一些鸡毛蒜皮的借口和霍韫启吵。实际上像兰姐他们看来,就像在看一个张牙舞爪其实毫无威胁力的雏鸟,对着窝里的主人叽叽喳喳地叫唤,大家也都乐意看他笑话。
就像眼下。
盛禾不小心露了口风,黎非凡转头就想走。
结果正巧撞上霍韫启过来。
“怎么在外面?”霍韫启穿过长廊,能看见他皱起的眉。
黎非凡当着满院子的人,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出来透风。”
霍韫启把手上的黑皮手套递给后边的人,伸手探了探黎非凡的额头,面色缓了一点,“再烧起来的可能性不大,但你在咳嗽,忘了半夜咳得睡不着自己又抱怨的时候了是吧?”
黎非凡翻了个白眼,“我说了我要自己睡,你嫌吵我有什么办法。”
霍韫启睨了他一眼,“听话听不见重点?”
黎非凡正好倒吸了一口凉风,又没忍住咳了起来。
他皮肤白,一咳就红脸,停不下来的时候眼里都能浸上水汽。
所以这两天周围的人老能看见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黎非凡倒是不觉得自己这样子可怜,他只会觉得自己就算病了那也是个病娇大美人。他在霍韫启又皱起来眉毛的同时,自觉往左边挪到一步站在由霍韫启挡住的背风位置。
充分发挥自己的特质,冲霍韫启卖惨说:“对着我一病人这么严肃,凶得我心肝都要跳出来了。我终究是被嫌弃了对吗?”他自顾自说完还边感叹边内涵骂霍韫启,说:“哎,天下乌鸦果然都是一般黑,到了手的东西就不知道珍惜了,这世上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霍韫启:“你不是个男人?”
“那你让我得到你了吗?”黎非凡又问。
霍韫启淡然:“你再把自己烧到四十度,等你见了上帝他可能会赐你这样一场白日梦也说不定。”
黎非凡当场气得干瞪眼。
他发现霍韫启有时候冷不丁怼人的时候才是真的狠。
他领教了不是一回两回了。
偏偏周围的人都不知道他俩的哑谜,只是见他们站在这院子里你一句我一句,听起来全是废话,但又显得莫名更亲近的时候,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笑笑。
这样看起来大多数没什么正形的黎非凡,没人会觉得他是真的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