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双方在面子上过得去,方翰民既没有明确拒绝,也没给于冬梅任何承诺,他认为时间可以淡化一切,便决定采用拖延的办法,如果长时间没有结果,于冬梅又不好意思催问,她也许就主动放弃了。
下班回到家里,在晚餐的饭桌上,宋玉萍随意问了一句,“冬梅姐今天给你打电话了吗?”
因为感激于冬梅帮忙调动工作,宋玉萍对她一直很尊敬,当面背后都称她冬梅姐。
虽然于冬梅仍然记恨方翰民,但她知道他们之间那段感情的终结,完全是方翰民的决定,跟宋玉萍毫无关系,因为据她所知,方翰民是在跟她结束那段感情以后,才跟宋玉萍认识的。冤有头债有主,于冬梅是非分明,她跟宋玉萍还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于冬梅打、打电话了。”方翰民有点心不在焉。
“怎么样,她说的事情好不好办?”
“你是说她哥想进城找事做吧?哪有那么容易啊!她哥进城能干什么?”
“从报纸电视上看见有些农村人进城务工,不知道他们都干些什么工作。不过,我也从双菱日报上看见了,你们红星制药厂不是正在面向社会招收合同工吗?”
“是有这回事,但招工条件规定得很清楚,只招收符合条件的双菱市区城市青年,于冬梅她哥是农村人,也不符合条件呀!”
“只招收本地城市青年?哟,我真没注意这一条。”宋玉萍停了停,“我看你们连续十几天在报纸上刊登招工广告,今天还在双菱日报上看到你们的广告,难道现在还没招满?”
“嗨!”方翰民已经吃完饭了,他放下碗筷,“一共才招一百五十人,倒是有近二百人报名,但符合条件的只有一百来人,还差四五十人呢。”
“不对呀!红星制药厂是双菱市的明星企业,在社会上口碑很好,职工收入名列前茅,怎么会招不到人呢?”
方翰民摇了摇头,“很多城市人认不清形式,思维停留在多年以前,还想成为所谓的正式职工,他们也不打听一下,全国各地多少年都不招收正式职工了!”
“我算明白了,人家城市青年瞧不上你们招工的合同制身份,怪不得招不够人。”
“合同制怎么啦?其实那仅仅是换了个称谓,在合同有效期内,合同制职工跟正式职工享受的待遇没有任何区别,只要没有违纪违法行为,合同到期后自动续签,直到正常退休。”
宋玉萍也是满腹疑惑,“既然如此,这也没什么不同呀!可城里的待业青年为啥不感兴趣呢?”
“他们的父辈都是所谓的正式职工,到了他们这一代,却要当合同工,似乎觉得低人一等,所以宁愿继续待业,也不愿适应新的形势,我估计有类似想法的人,一时半会儿转不过这道弯。”
“思想观念的转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可招不到需要的员工,你们的新项目怎么开展呢?”
“红星制药厂有七千多职工,在现有人力资源中挖潜,完全可以解决人员不足的问题,但是,前段时间刚实行了岗位定员,如果频繁抽调原有岗位的员工,又怕影响老产品的正常生产。”
见方翰民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宋玉萍不以为然地说:“其实,你们完全是自己捆住了手脚,跟自己过不去。”
“这话是什么意思?”
“谁让你们厂的招工条件中非要规定只招收本地城市青年?如果把这一条去掉,只要符合其他条件,城市农村不限,保证你们不仅能招到足够数量的员工,因为选择范围扩大,还能招到素质更高的员工。”
方翰民顿悟道:“哎哟,虽然我们没往这方面想,但你这主意倒是提醒了我,不过”
“不过什么?方大厂长,难道你忘了?你就是从农村来的,当初你还是临时工呢,现在还有谁关心你来自农村还是城市?”借着方翰民的履历,宋玉萍现身说法。
方翰民略显尴尬地点了点头,“道理是不差,我也反对身份歧视,但我当初是作为临时工入厂的,红星制药厂随时可以辞退我,如果现在大批招收农村人,而且跟城市职工享受同等待遇,我觉得在厂里将会遇到很大的阻力。”
“作为厂长,你不能只顾钻研技术,也要关心国家政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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