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折子本官也看过了。
仅仅是修缮加高开封、通许、太康、淮阳等堤坝,就需要花费银钱一百九十万两,征调民夫两万余。
这黄河年年治,年年坏,年年都要扔下不少银两。”
秦逵同样叹了口气:
“利运道者,莫大于黄河,害运道者,亦莫大于黄河。”
“黄河流经河南行省,乃中原粮仓腹地,若是置之不理,那整个朝廷都要揭不开锅。”
杨靖的脸色来回变幻,低头轻语:
“秦大人,黄河是一定要治的。
但最近陛下又掀起北征,将今年的预算通通打乱。
为了打赢此等战事,连带着明年的一些银钱也都花了出去。
户部现在着实是无以为继啊,还请秦大人出手相助。”
秦逵有一些震惊地看向杨靖。
户部向工部要银子?滑天下之大稽!
“杨大人,本官没有听错吧?”
杨靖嘴唇微抿,面带为难:
“秦大人,吏、户、礼、兵、刑、工六部,
只有工部是能直接创造钱财的衙门,其他五部都是要花费银钱的衙门。
今日来找秦大人,也是迫不得已,希望能缓解这两年的紧张。”
工部衙门在朝廷中一直被誉为最能花钱的衙门,
但同样,也是最能来钱的衙门。
只可惜,权势的大小是能管多少官,而不是能管多少民。
工部衙门工坊遍布天下,但权势最低,在朝堂上就是受气包。
事事无功,事事有责。
秦逵缓缓摇摇头:
“杨大人说笑了,工部现在自己都过得紧紧巴巴,
年底的工钱都不知从何而来,怎么能帮户部渡过难关?
说句不好听的,若是能够帮助户部,本官也会将去年衙门欠的赏银了。”
杨靖有些尴尬,工部去年的赏银之所以没。
就是他在做左侍郎的时候,以府库没有余钱为由,推了出去,由工部自行负责。
“秦大人,当时真是形势所迫,
麓川的战事还未结束,户部真的没有余钱。”
秦逵也面露舒缓,憨厚地笑了笑:
“杨大人莫要将此事放在心上,户部的困难,工部理解,但工部也同样没有余钱,无法拆借,也还请户部理解。”
坏了。此话一出,秦逵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人还迷糊着呢,乱说什么话呀?
“不拆借!”
果不其然,杨靖眼睛一亮,语气激动,生怕秦逵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