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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娘柳易(第2页)

虫娘眼皮垂着,眼珠左右迅速扫视了一下,叹道:“贵人又何必刨根问底呢,这人都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怎会没用?如果人是陈籍杀的,那么杀人偿命,他自然不能逍遥法外!”

她见虫娘仍旧立在原地,不敢看她,又加一把火道:“你不用怕,不须你们出面的,你只要告诉我前因后果,我便可以自己写了状纸递上去。”

“状纸?”虫娘惊讶道,“大宋律例还管不到这上头。”

明新微以为她是说写了状纸也没人会敢接,于是道:“那便私下请仵作验尸,只要证据确凿,登闻鼓也敲得。”

“便是开棺验尸,也没什么可验的。”虫娘听了这话,反而平静了下来,抬头道:“先生古道热肠,虫娘佩服。不过,事情并不是先生想的那样真有什么冤情。陈官人已经久不来找折枝了,风月场上聚聚散散的事情,本也寻常。况且陈官人出手大方,给了一大笔遣散费,折枝身子骨不好,索性也不唱了,搬来了城外养病。只是她福薄,还没享几天清福,就去了。”

她抬手将柳易儿揽到身旁,摸了摸他的头:“这小子,不知听了何人的撺掇,竟没头没脑跑去陈家婚礼上闹这一场,我听说了,真是魂也吓掉了!”

“还说什么让陈官人娶个牌位进门!”虫娘蓦的蹲下,扣住柳易儿的肩膀,“你实话告诉我,这话是不是有人教你说的?”

柳易儿转头看了看明新微和杨束,又看了看虫娘,最后迟疑着点了点头。

明新微蹙起眉,心道,难怪柳易儿在婚仪上有些说话颠三倒四。她问:“可是一位叫福云的姐姐教你说的?”

柳易儿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些是她教的,但有些是我自己想说的。”

虫娘撇撇嘴,不知是哪家贵人拿他当枪使呢!她擦了擦柳易儿脸侧的一道灰□□:“易儿哥,我不管你脑子里一天到晚在琢磨些什么,但那些傻话千万不能说了,啊?你乖乖的,好好学琴,出师了好好攒钱,你阿姊在天上看见了也会高兴的。”

“不要!”柳易儿用力推开虫娘,吼道,“我不要学琴,不要过这种日子了!”

虫娘给气笑了,站起来抬手啪一声抽在柳叶儿手臂上:“你不过这种日子,你要过哪种日子?啊?去牢里吃牢饭吗?还是去风月场里陪笑?”

柳易儿小小的拳头攥的死紧,胸膛起伏,眼睛发红:“我——我——”

他贫瘠的脑袋瓜里,想象不出合适的词汇,来描述他的愤怒、委屈、无望、冲动。

他不过九岁,没有正经开蒙上过学,口条不利索,嗓音不亮,不是唱曲儿的苗子,是他阿姊拽着他这个拖油瓶,让他拜师学艺,以后当个琴师,混口饭吃。但就连学琴,他也没有天赋,同行的子弟暗地里说他是赔钱的货色,如今他想做之事,也做不成,废物就是废物!

“好了。”明新微走过来,将手掌贴在柳易儿额头上,感受了一下,“我来帮你看看,你想要什么。”

“嗯,想要的很多呢。”明新微合上眼道,“想要出人头地,让你阿姊骄傲,还想要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还你阿姊公道,对不对?”

虫娘脸色微变:“什么冤啊仇啊的,没有的事儿!”

柳易儿愣愣地张着口,也不说明新微这读心术是准还是不准。

明新微点点头,在屋内转了一圈,干脆换了话头:“柳娘子生前便是在这里养病吗?”

虫娘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连忙澄清道:“那哪儿能啊,这儿是折枝过世后,易哥儿自己搬过来住的,他一个小娃,坐吃山空,可不得节省点嘛。”

明新微不置可否:“就他一人小孩子自己住在这儿吗?”

虫娘见这里确实家徒四壁,觉得这辛先生是在指桑骂槐,但她也有自己的难处,哪里带得了一个拖油瓶呢?况且柳折枝把柳易儿的路是铺好了的,他自己完全能活。

虫娘道:“其实这大多数时候,易哥儿都应当去馆里跟他师傅学艺的,也就晚上回来睡一觉。他阿姊把拜师礼是缴全了的,等他出师,再孝敬师傅三年,就可以自己单干了,但凡他自己不作死,如何不能活呢?”

明新微心想,如此说来,柳易儿并不算生活无着,那也就不会为了钱财说谎,铤而走险去讹陈籍了。她越发觉得此间有隐情,于是问道:“不知柳娘子可留下什么遗物?”

虫娘只想赶紧将两人应付了,敷衍道:“我们这等苦命人,人都死了,有点值钱的家当,俱都卖了换钱,哪有什么遗物呀。”

“有!”柳易儿却跳起来,冲进内室,抱出来一个竹篾小箱,“阿姊留下的纸张笔墨,我都留着呢!”

篾箱里放了用过的毛笔、砚台、墨条,还有诸多花笺,有的尚是全新的,只画了花卉图案,有的则写了字迹。明新微便按有字和无字的分了堆,再一一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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