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杳眉眼含霜,仍然在专心致志给姜漱涂药。
姐妹两个的袖子交叠在一起,谁也看不出下面在做什么。
没人接着应声。
但皇帝的视线已经落在了这边。
“扶荆?怎的不说话?你也不愿意去吗?”
扶荆是谢州雪的字。
女将军神色难看。
而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即使现在大好局势的凉州被祸害成了烂摊子。
即使她的好友因为说公道话被皇帝当即发作。
谢州雪深吸一口气。
“臣……”
“万死不辞”四个字还没开口,那边便有人出声打断。
“陛下,时机不合适这几个字,是要再和您讲一遍么?”
开口的是姜杳。
她语气冷静,抬眼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
“苏毗兰妲狡诈,说不准手上还有什么怪异妖物,我们不是不出兵而只是等一等出兵……为什么不成?上朝也是咱们自己官员,谁又敢驳陛下一分一毫的面子?陛下为什么不想朝会,难道是怕其他事么!”
满座皆惊。
都知道姜杳胆大,谁又能想到这人胆大到敢在这种情况下和皇帝叫板?
皇帝也是又惊又怒。
“姜杳!”
但姜杳根本不停。
她语速极快,但逻辑清晰。
“只是姜节度使的信而已,若是谢大将军都没有接收到战报,到底前线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再等一等清楚了之后不好吗?谁也不是推脱不去,为什么一定今日就要定下来?是谁一定要谢大将军他们前去,又是谁在陛下耳边说了其他话,才让陛下觉得丢面?”
“陛下向来都是广开言路的明君,现在也开始弄起了这种迁怒的阵仗,难道是万人敬仰受够,试一试平堡之变吗?!”
——那是唯一一个燕朝皇帝被异族生擒的例子!
皇帝气得面红紫胀,而姜杳的话仍然没结束。
“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2陛下这般对待您的臣子,又如何让臣等尽心竭力万死不辞?”
“究竟是谁在口蜜腹剑,又是谁忠言逆耳,病变之事到底怎么处理,陛下难道真的不清醒了,又真的不知吗!”
这话几乎震慑了整个大殿。
姜杳说这些,相当于指着鼻子骂皇帝他对臣子不好又偏听偏信了!
姜漱将姜杳一把拉到身后,谢州雪和卫云泽一左一右将两人护住,游破岳和游平阙几乎是同时高呼“孩子顽劣还请陛下息怒”。
皇帝气得捶床。
“放肆,放肆!一个小小县主,也敢这般和朕讲话!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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