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伏脸色青黑。
他原本的计划是学生请罪、领头者自刎,引导这群百姓信了姜杳是真妖孽……
可是如今呢?
姜杳坦荡自若地叫人抓她走,姜漱就在不远处,眼神看起来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旁边的大臣也没人附和……
更可气的是,那群最喜欢指手画脚的百姓竟然也没几个作声的!
即使姜杳不知道抽哪门子疯又或者在谋算什么,跟着他们走,但是到这一步,谁不憋屈?
燕伏一时骑虎难下。
但姜杳已经等不及了似的,神色疑惑瞥过来。
“怎么了,殿下?”
……这还有脸问。
但到了这一步,别管走得憋不憋屈,姜杳都得跟着他走!
燕伏胸口起伏一瞬,还是义正言辞。
“既然县主如此说,那还是跟孤走一……”
“怎么,还是因为这莫须有的罪名,兄长就要将有功之人如何处理了吗?!”
姜漱还没来得及说话,远处便传来一个女声。
是听闻消息匆匆而来的帛阳公主。
她这些日子都在专心致志照顾皇帝,并不怎么出福宁殿,此时专程跑来,明明是大冬天,却是一头一脸的汗。
女孩子毫不犹豫将姜杳护在身后,总是娴静寡言的人几乎是急切地看着燕伏。
“师……县主生擒松成悉勃,又是山道杀贼匪,如今就因为这一点天象就要动手,是什么道理!”
原本温顺的人几乎是横眉冷目看着眼前的兵士。
“本宫乃帛阳公主,今天就站在这里,本宫看谁敢动她!”
燕伏确实愣了一下。
然后他眸中浮现出一点复杂的神色。
帛阳……真是久违了。
但他又突然感觉荒谬。
这难道是什么孽缘吗?
前世温柔寡言的姜杳她喜欢,这一个狂妄悖逆、肆无忌惮,她也喜欢,每一次都不要命似的冲到最前面来,即使知道拗不过他,也要说一句“还请哥哥放过嫂嫂,和离书放她自由”,即使为此惹怒于他,远嫁他乡也心甘情愿……
到底是为什么?
但不等燕伏出声,姜杳已经轻轻扯了扯帛阳公主的袖子。
“不必了,公主。”
墨发白裘的少女将伞递给宫装女孩子,抽出来帕子,细致地帮她清理干净眉上的霜雪。
“我去便是。”
这话一出,帛阳公主的眼圈就红了。
“为什么?我可以……我可以证明师父不是妖星的!我可以证明的!您放心,我一定……”
然而姜杳只是笑。
她眉眼温软纵容,似乎信了帛阳公主的话,又似乎只是哄她。
“好,那臣就等着公主来救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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