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难怪德贵妃盛宠二十年。
接下来的事情已经完全可以串起来了。
“我直到那时候,才知道谈叠霜一直想逃,她从来没有想过放弃。”
鸣銮长公主说。
“这孩子大胆果断,她挑的是最容易乱的时候——她让沈氏和冉嫔……哦,那会儿已经是冉太妃了,她求这两人帮忙,对外说她血崩,然后将人神不知鬼不觉逃出去。”
姜杳都惊了一下。
“女子生产的时候最是体弱……”
“所以我说她是彻头彻尾的、最疯的那一个。”
鸣銮长公主淡淡地说。
隐忍蛰伏一年多,委曲求全,找到了最适合、最没有人防备的时候,请人将她带出去,也确实选了能够和宫廷里外打交道的人……
谁能有这样的魄力?
“她唯一的错,就是当日信错了人。”
鸣銮公主轻声说。
“沈家没有带走她。”
刚生产完的谈叠霜浑身无力,还握着旁边陪她的冉太妃的手。
两双手一样的沾满冷汗,满手冰凉。
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能逃出生天。
撩开帘子的,却是那张再熟悉不过、同床共枕一年多的脸。
“娘娘要去哪里?”
“我刚才问了宫女,但她不肯说,所以我亲自来问娘娘了。”
皇帝淡声问。
他这人很古怪,虽然大部分时候总是喊她叠霜,但床第之间,他变态一般喊她静妃,喊她娘娘,喊她阿静。
“——朕送送阿静。”
似乎是提到了熟悉的人,外面的疯子又开始大哭大笑。
念的还是一样的内容,却听来让人触目惊心、血泪斑驳。
“你还真以为他们会放过你吗?还是放过你的孩子?”
“谈叠霜!你怎么出去这么久又回来了,谈叠霜!”
“谈叠霜,谈叠霜快跑!”
最后一声如泣如诉,根本听不出来半分不清醒。
因为满是血泪。
“跑啊,傻子!!!”
游渡朝已经别开了脸。
因为他叙述的时候满脸是泪。
“当日皇帝以冉太妃的命做把柄,逼着本想自杀威胁出宫的谈叠霜回来……”
“她回来的那一个月,跳井、自焚、悬梁、割腕,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但是皇帝怕她自杀,干脆打断了她的腿,将人牢牢锁在榻上。”
少年人讲到这里的时候几不能言,咽泪滂沱。
“但是她是医者出身……她是医者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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