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磊便在旁边看着三姐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挥剑,不时出声指点几句,等日头高了,方加她歇一歇。
三姐谢了计红胜给她的水,正坐在大青石上慢慢喝着,忽听计磊道:“你昨天又打架了?”
她便猝不及防被水呛到,连咳了几声,奇道:“师傅您是怎么知道的?”
“跟人干架多了,招式都多了些杀气。”
计磊撇了一眼冒失的徒弟,拄着拐进了屋。
俩人便沉默着把这尊大佛送进去,等计磊的声音消失,计红胜才问:“你怎么总能找到人打架啊,我往常找人切磋,大家都不愿意。”
三姐便打个哈哈:“想必是红胜姐姐武艺高强,众人都怕挨打,故而找不到对手。”
这话说完,两人之间又沉默下来,三姐心有所觉,试探着说起从陈氏布庄请辞的事。
三姐不知道自己的消息传的有多广,但陈家掌柜的姐姐就嫁在隔壁,计家不会丝毫风声都没听见。
计红胜拍拍她的肩:“刚好你也可以休息几日,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三姐顿觉悬在心头的那一剑落空,整个人都轻松起来,站起身来冲计红胜一笑,“好,我知道了。”
她继续练习套招,计红胜便指点她拳脚的错漏,教学之间时光过得飞快,三姐在计家吃了午饭,将自己改名换姓的事告诉了师傅和师姐。
计磊嗯了一声,并无别的反应,计红胜倒叹息一声:“改了也好。”
三姐怎么不知外人如何编排她?既是个尤物,偏又姓尤!她早在心中耿耿于怀许久,眼见得家中日子渐渐好过,趁此机会改了,尤老娘也说不出反对的话。
在计家练武一日,回到家中只觉浑身酸痛,吃了晚饭又活动身体,自己按摩了许久才好些。坐下来后,仍旧点着油灯看书练字,半夜方歇了。
次日一早,母女俩吃饭时,尤老娘提起计红胜的婚事,道:“你师姐定好了人家,过两个月就要出嫁了,咱们是不是要备一份贺礼?”
三姐还真忘了这些,忙和尤老娘商议该怎么准备礼物,等此事议完,尤老娘又问:“你可是忘了宝玉了?要不是他牵线,你哪里找得师傅去,过了这几个月,也并不见你去谢他。”
尤老娘亲眼所见三姐是如何刻苦,知道她恐怕忙得头都昏了,可昨日三姐擅自改了姓,还是将老娘气着,今天便故意嗔她。
三姐不知尤老娘的心意,想到宝玉出身荣府,金尊玉贵的长大,不知要送何等贵重的礼物才能略表感激之情,一时苦恼起来。
尤老娘见她冥思苦想,一敲她的脑袋,“你这丫头,宝二爷又非挟恩图报之人,况且他向来爱护女儿们,你自去见了他,或是送些什么精巧的小玩意,或是美言几句,只要表了咱们的心意就是。”
三姐忙应了,察觉老娘似有不快,忙殷勤道:“怪不得人家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年轻不知事,将来行事有缺处,还要多靠妈提点我。”
她说了一番甜言蜜语,尤老娘却不大想领她的意,拿了绣品在手上动起针线,催促三姐快去找一份工来做,不然家里就是坐吃山空。
三姐也没有偷懒的念头,简单收拾一下就要出门,刚与尤老娘道了别,婆子就来说:“太太,有人来拜访,带了许多礼物。”
“是什么人?”三姐与尤老娘搬回来几个月,既无邻居走动,也没亲眷拜见,都不知是来者是何人。
二人出去见了,是一个婆子领着几个丫鬟小厮,院子里摆了不少箱笼,听她说起,自家是恒舒典的东家--金陵薛家,既是替少爷向三姐赔罪,又谢她出手相助,解围之恩。
三姐这才知道昨日那个呆子就是有名的呆霸王薛蟠,虽不喜这薛蟠言语傲慢无礼,却听这丫鬟婆子言语恳切求她谅解,又说家中主母姑娘感念恩情,请她母女过府赏菊,当面再叙。
三姐素闻得薛蟠之妹品格端方,颇为能干,见她母女为薛蟠赔罪善后,也渐渐歇了找机会敲闷棍的心思,收下赔罪之礼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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