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鬼王沉吟片刻,觉得心腹说得在理,终于抹去了刚刚凝聚出来的骇人鬼相。
常在天打量了阴鬼王片刻,复又道:“大王,花宜姝她最爱红色,您不如换上那件红色喜服?”
他话音落下,阴鬼王果然沉下脸,“本王堂堂酆都之主,为何要去迎合她的喜好?”
常在天立刻告罪,随即眼前晃过一抹红色,他再抬头,就见阴鬼王换上了那件红色喜服。
他此时没有化出那副阴森丑陋的鬼相,而是用了本来相貌,红艳艳的喜服将他白皙如冷玉的面庞衬出了几分血色,看起来半点不像传闻中暴戾可怖的阴鬼王,反倒像是九州任何一个门派世家的仙君家主。
常在天幽绿的眼眸中闪过欣慰,就见阴鬼王一边整理衣领一边道:“以本王的相貌,自是穿什么颜色都相宜,本王可不是御尊降罪迎合她,本王只是要叫他看看本王的真面目,叫她对曾经所作所为追悔莫及。”
常在天闻言一脸恍然大悟,“大王英明!她只要一见到您,一定追悔莫及!”
花宜姝是什么人?自然不可能追悔莫及。
只是,淡淡的后悔,还是有的。
渡鸦鬼桥横跨整个上三州,从晋家主宅一直延伸到燕槐山酆都,此时轿子还未落地,花宜姝就坐在纸人抬着的花娇之内,但是她的神识不受阻挡,依然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阴鬼王的模样。
她心尖忽的颤了一下,十八年前在燕槐山上的短暂心动,又回到了她身上。
白泽作为她的契约者,很快就察觉到了,它动了动胡须,“你后悔了?”
花宜姝理直气壮:“怎么?我不能后悔吗?”
白泽:“……色字头上一把刀,你清醒一点。”
说完它还忍不住嘀咕,阴鬼王不是不好看,但是按理说,花宜姝本身相貌惊人,对美貌的抵御应该比常人更高才对,为什么一见到阴鬼王就走不动道?
难道这两人有什么前缘?可惜了,它现在灵力太低,看不到太多东西。
不过它想,花宜姝这点色心应该撑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当阴鬼王牵住花宜姝的手时,花宜姝的色心就动摇了。
今日是鬼王大婚,从酆都城门到幽罗殿之间铺了长长红毯,数不清的鬼物恭恭敬敬跪在红毯两边,像是两条不起波澜的暗河。
花宜姝原本计划在入城的这段时间趁机摸清酆都的地形,再看看阴鬼王身边有没有什么漏子可钻,但是在被阴鬼王牵住手的时候,就像一块寒冰握住了她。令她还没有结丹的脆弱身体反射性地颤了一下。
冷,太冷了,纵使他还是生前的模样,可是鬼终究是鬼,再像人,也回不去活人的样子了。
一想到这具美貌的躯壳实则冷飕飕硬邦邦,她的色心瞬间削掉了半颗。
再后来,入了酆都王宫,几名纸人女童服侍她沐浴更衣完,剩下的半颗也掉没了。
因为她刚刚裹上一层单衣,手就被阴鬼王按住了,他目光阴沉沉盯着她,脱口而出,“不许穿,我要看。”
花宜姝:……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控制不住嘴巴的阴鬼王vs对阴鬼王滤镜掉光光的花宜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