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迪有天才的设计师灵魂,改变不了他商人的本质。
以伍迪这样的眼界和能力,他安排的活动,很对金潇胃口。环法骑行比赛,他还去现场给她加油。他有外国人式的度假习惯,他日光浴,她冲浪,他飞机驾照年检考核,她正好去跳伞。
他们之间捅破了窗户纸,是在去北欧看极光的时候。
伍迪说,你不会以为我做这些,是因为乐于助人吧?
金潇是有一刻犹豫的。
不再是初恋的青涩,她明白一个男人不会平白无故付出,不会再有程一鑫这样的人了,撩她当白撩,她追他还躲。
她揣着明白装糊涂,目光迷茫,问难不成要她回报什么利益?
伍迪每年向公益事业捐很多钱。
外界说的他人帅心善,不染世俗尘埃。
于他其实是合法避税。
金潇理解。
想起来刚出国的时候,每晚从学校图书馆回公寓。
路过闷热和老鼠四处逃窜的地铁站,有个常年在那卖艺弹吉他的小帅哥,清瘦,一双手漂亮,喉结凸出,锁骨深凹,银链子,烂t恤,破洞牛仔裤。法国人很爱抽烟,他一根接一根地抽,平常弹吉他时候,不忘放一支烟放耳朵上夹着。除了眼睛是蓝色的,其他一切都很像程一鑫,很社交牛逼症,卖艺卖得极其讨喜,她站久了,他凑上去问她想不想弹。
和伍迪时间刚好,金潇不再矫情。
因为她发现自己渐渐不再从别人身上想起来程一鑫,仿佛那场青春期的感冒彻底好了。学了喜欢的专业,在设计一途崭露头角,有更多的时间去享受她热爱的一切。
伍迪是良师益友,令她慢慢拾回了对手机的兴趣。
以另外一个角度,外形工艺的设计。
伍迪像黑暗航行中的灯塔,他和程一鑫一样,有自己的生存哲学。
金潇第一回在一个人身上读懂信仰的力量。
伍迪是纯粹的工业崇拜和资本崇拜者,他沉迷机械和技术,改装电子设备为他所用。他不爱跑步,却热爱马术。热爱赛车,考了飞行驾照,他热爱一切驾驭工具,征服资本,他是天生的顶级玩家,在他钟爱的赛道里发光发亮。
金潇开始思考自我。
除掉一次失败的恋爱经历,她做什么都挺轻松的,但完成一项别人羡慕不来的事情时,成就感很浅薄,维持的时间更是短暂。
伍迪确实有种贵公子的雍容矜贵,从不庸人自扰。对于金潇的感情经历,他不吃醋,说她经历太少,失败感太过于难得,才念念不忘初恋。
他用了句古语表达对她的信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金潇哭笑不得,恋爱哪能跟排兵布阵相比。
回国前,伍迪问过她,愿不愿意留在法国。
他们两家的事业紧密捆绑,如果她愿意,他有专业团队打理,可以将千银的全部控制权牢牢握在她手里。
灼热的呼吸洒在金潇的脖颈之间,身后属于男人的宽阔胸膛起起伏伏。
程一鑫平时段子不停,此刻安安静静。
她清了清嗓子,“喂。”
程一鑫又气又无奈,一声长长的喟叹,“弹吉他的小哥帅吗?”
“帅,”金潇对这点毋庸置疑,“天生的金发,卷卷的。”
程一鑫不说话。
金潇胳膊肘戳他,“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