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窝囊日子还不如反了呢……”
包间内瞬间沉默了下,几人唰的一下看向说反的那人。那人往后退了退,心砰砰直跳,后背直冒汗,强撑着反问诸人道:“我说的难道有错吗?”
这可是谋反的罪名,要诛九族的。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众人,生怕这里面有人告发他。
李敬业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一巴掌拍到这人肩膀上,道:“你小子胆子够大!”
说完,李敬业的目光扫过其他几人,抬腿踩在桌案上,逼近几人,说道:“他说的有道理。咱们这些人都是没有明天的,与其在贬谪之地窝窝囊囊一辈子,还不如轰烈烈反了他娘的。”
李敬猷力挺兄长,道:“武氏倒行逆施,宗室如今人人自危。若我们举起拥护天皇七子的旗帜,宗室公卿大臣必定应者云集,到时候匡复江山,何等快哉!”
魏思温沉吟道:“说的有道理。武氏诸人如今天怒人怨,又都庸碌,不过是土鸡瓦狗之辈。况且李兄乃名门之后,家学渊源,膂力过人。若李兄振臂一呼,山东豪杰将从者如云。”
“除了两位李兄外,骆兄才名天下颂扬,有了骆兄的加入我们的实力更上一层。”
“此事可干!”
魏思温说完,目光炯炯地注视周围的几人,问道:“你们的意思呢?”
“干了!”
酒意上头再加上政途失意,这些人只看到成功后的收益,忘记了失败的苦果。
成功则飞黄腾达,失败则身死族灭。这就是谋反。
众人说完,出了一身冷汗,酒醒几分,相互看了,又纷纷大笑起来,充满了豪情壮志。
确定了要谋反,几人凑在一起开始筹划起来。李敬业看着窗外繁华的扬州城说道:“此地繁华,兵多粮多,当以此为基石。但如何取扬州城呢?”
强攻?李敬业看了身边的几个人,老的老,弱的弱……
只剩下智取。
魏思温沉吟半响,道:“假如李兄是扬州的司马就好了。”
唐之奇转着手中的杯盏,看向几人道:“李兄为什么不能是扬州府的司马?只要把不相信李兄的人杀掉就好了。”
李敬业沉思一会儿道:“我们几人怕不太行,还需要有人里应外合。”
魏思温眼睛一亮道:“我有一好友名唤薛仲璋,他官居监察御史,若他能出使江都,则事情成了一大半。”
“他可信吗?”李敬业问道。旁人也都是很好奇,若这人泄露了他们谋反的秘密,那他们就离死亡不远了。
魏思温拍着胸脯,笑道:“他是我过命的好兄弟,又经常上书讽谏武后,对武氏诸人十分看不过眼。”
李敬业别无他法,只能让魏思温去信一试。结果,薛仲璋与李敬业的想法不谋而合,欣然应允。
于是,薛仲璋上书朝廷,请求前往江都巡察。他带上印信文书,一路往南,先与李敬业等人汇合,确定计划,然后大摇大摆去了扬州府衙。
薛仲璋一进去就命人拿下扬州司马陈敬之,诬陷他阴谋造反,然后将他关进监狱,众人皆不敢相救,唯恐自己也成为了谋反的同党。
此事一出,整个扬州城人心惶惶。薛仲璋大摇大摆,在扬州散发恐怖之时,扬州城中的一个不起眼的机构飞速运转起来。
扬州织造局。
现在扬州织造局的司织是周文秀,原名海棠,是第一批跟武婧儿来江南的宫女。
周文秀等人不仅主管织造局,更是武媚娘在江南和淮南地区的耳目。织造局的势力早已在不知不觉渗入了衙门。
扬州府中就有一个小吏的妹妹在织造局做工,这小吏把消息立马传到了织造局。
周文秀听到后,极为惊讶。扬州司马陈敬之怎么可能谋反?怎么可能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谋反?
陈敬之要是敢露出谋反的念头,早就有人报告给了周文秀。
周文秀诧异过后,立马将消息传给了江淮织造使周文锦以及附近州府的织造局,让她们提前做好准备。同时又将消息传给朝廷,确切来说是天后。
织造局的监察线建立起来后,南方消息畅达,武媚娘多次赏赐诸人,并将表现好的几人放免为良,并以良家子的身份重新聘入宫中。因此这些宫女对武媚娘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