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最著名的就是宦官、外戚和士族。宦官和外戚其实也属于皇权,只不过是皇权旁落。皇帝依靠宦官,或者太后援引外戚,与士族矛盾不断,一直斗争到汉亡。
武媚娘听到武婧儿的分析,忍不住笑出来,睁开一双流光溢彩的凤眼,道:“我可不算什么明主,更不是什么雄主,只是一个想要做些事情的人罢了。”
武婧儿听了,笑而不语,一脸揶揄地看着武媚娘。
武承嗣办事效率极高,没过几天就有人告发刘祎之收受贿赂而且与许敬宗的小妾有私,武媚娘立马派人将他拘捕下狱。
堂堂宰相竟然被下狱,一时间引得朝堂动荡,就连被幽禁别殿的李旦也有耳闻。
王府的长官最高者有长史和司马,相王府曾经的长史王德真已经被流放,而王府曾经的司马刘祎之现在也被下狱。
朝堂之上本来就为数不多的皇帝势力再一次遭到打击。
上一个被下狱的宰臣是裴炎,裴炎被斩,妻子籍没。
刘祎之坐在幽深的牢中,和曾经的裴炎那样,明白他已经彻底被陛下厌弃,而且不可能从牢中活着走出来了。
刘祎之在中枢多年,结交了不少同僚,又出身世家,姻亲遍布,也是旧邸出来的人。不少人为了营救刘祎之奔走呼吁,仿佛要以势胁迫武媚娘放人。
就连李旦这位几乎不问世事的傀儡,也突破了封锁,派人给武媚娘上表为刘祎之求情。
消息传到外面,群情激动,纷纷以为陛下会迫于压力将刘祎之放出来。
武媚娘在寝殿中大怒,施剑秋和武婧儿低头挨训。
“他今日能传出一封奏表,明日就能传出衣带诏,让大臣勤王!”武媚娘一脸怒色地在大殿里来回踱步。
“我将宫中事务交给你们,不是让你们悠哉度日的,尤其是你施剑秋!你是宫正,怎么就任由这样吃里扒外的奴才存在?”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今日你松一点,明日我松一点,这皇宫迟早就会变成别人的天下。你以后给我记住了,以后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这宫正也不用当了。”
施剑秋跪在地上,磕头谢罪道:“奴婢知罪,请陛下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武媚娘闻言脸色稍解,道:“去吧,把这次的事情处理干净,不要让这些奴婢生出别的心思。”施剑秋面色惨白地退下。
武媚娘转头看向武婧儿,缓声道:“三姐姐,刚才没吓着你吧。这些奴婢分明是见我老了,才不将我放在心中,巴结新主。我刚才拿你当筏子训斥了她们,只是想让她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你不要放在心上。”
武婧儿刚才确实被武媚娘吓着了。虽然武媚娘解释说她拿自己当借口,但武婧儿知道武媚娘同样也在告诫她,以后要与李旦保持距离,尤其不能心软。
“我明白陛下的意思。我确实有错,往日里宫中上下看我对皇上的态度缓和,心中指不定就生出别样的心思。”
武婧儿接着说道:“气大伤肝。越是如此,陛下越要保重身体。”
武媚娘的凤眼透过窗户凝视着沉入宫殿后面的太阳,心中生出一股惆怅,叹息一声道:“若我再年轻二十岁,不,十岁就好,他们这些人就不敢这样做。”
武婧儿闻言道:“婶娘高寿九十一,六十岁对她而言,只相当于才过了生命的三分之二,但很多人连六十岁都没活过呢。”
“陛下,你现在头发乌黑柔亮,皮肤紧致莹润,更重要的是身体健康,头脑清晰,精力旺盛,别说五十岁,就是四十岁三十岁的人都未必有你这样的状态。”
武媚娘闻言心中稍解,笑道:“我这身体确实比一般人要强,不敢奢望活过阿娘。”
武婧儿笑道:“宫中名医如云,各种补品堆积如山,有这样的条件养着身体,陛下还怕什么。等将来子孙为你祝寿,若有人祝你长命百岁,你命人揍他。那时你才九十九,再过一年就是一百岁,这笨嘴笨舌的不肖子孙合该挨揍。”
武媚娘听到这样的俏皮话,笑着摇头道:“劳心最伤寿,能活过八十,我就心满意足了。”
武婧儿笑道:“这是我的词儿,陛下你别和我抢。”
武媚娘笑着站起来,神情放松,道:“宫中的燕窝雪蛤人参鹿茸什么的多的是,你带些回去吃,省得放的时间长,失了药性。我可离不开你。”
武婧儿也不推辞,道谢道:“我也离不开陛下呢。”
两姐妹言笑晏晏地说着话。大牢里刘祎之知道李旦也给自己上表求情,心如死灰,这下他即使能活也要死了。
刘祎之曾尝试上表自救,但石沉大海,陛下丝毫不理会。如今陛下乾纲独断,威福任己,皇上上表只会加剧自己的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