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天色早就黑了,月辉如玉,满天星子也凑起热闹,夜空璀璨。
霍崤陪在赵霜岚身侧,尽量放慢步调,在院中散步。
似乎觉得这会儿的公主很温和,他犹豫再三道:“公主,你别生气,文怡的事儿,我没提前打听好,差点推她进了火坑,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路径旁树高草密,时不时有三两声蛙鸣,偶尔能听到鸟叫,微风习习,自由且散漫。
赵霜岚静静看着他,好像在重新打量和认识。
月色下的霍崤跟白日里差别很大,月辉柔和了他宽阔的肩,粗壮的臂膀遮掩在宽袖中,看起来就是个贵公子少年郎,眼睛里清澈地倒映着月光,亮晶晶的,皎如玉树,清隽风流。
有限的记忆里,两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安静温和地谈论过问题,或许有,但也都弥散在岁月长河里,想不起来了。
人总是这样,记不住高兴的时候,但对受到的伤害,记忆弥新,甚至时时回忆巩固。
“并不是你的错。”赵霜岚实在没法厚着脸皮指责这样的霍崤。
若他还是上辈子自己记忆里的那个男人,她一定毫不犹豫转身,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在他身上,大吼大叫,歇斯底里。
“也别担心,你是男子,自然不好多问太多,我已经安顿好她了。”
霍崤松了口气,还想再多说几句,但看赵霜岚埋首不言,也只能放弃,等待下一次机会。
夫妻俩回到朝晖院,各自洗漱好后,便进了卧房。
霍崤没再缠着她,自己拿了羊绒毯睡在一边,他后知后觉的,终于感受到赵霜岚对他的排斥。
或许这排斥一直都在,只是自己没有发觉,他活得太糙了,以前根本没注意过女子细腻的心思。
虽然不明白,但也不想坏了夫妻关系,男人怎么能跟自己弱小的妻子斗气,何况公主比起别的贵女,已经是千好万好了。
赵霜岚看他躺下去,心里松了口气,没再多言,侧身也睡下了。
这样挺好的,不用多解释,免得双方尴尬。
翌日一早,赵霜岚醒来后,得知霍崤已经走了,没有说要去做什么。
赵霜岚愣了会儿,就连画图的时候都有些不太专心,许是年轻的身体用久了,没了老年身体的滞缓和沉稳,思绪转得飞快,她觉得整个人都有些心浮气躁。
沉下心后又去练了会儿字,等到青萍来叫用饭,她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压根没落笔。
她重重叹了口气,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那漫长而又不算有趣的一生,带给她的体验,并不算多。
平平淡淡,从从容容,随遇而安。
或许等霍崤死了,这一切才能回到正轨。
下午天色还亮着呢,霍崤就匆匆回来了,一进朝晖院就大喊,“公主,公主,出事了……”
赵霜岚听了半天,原来今天二姐夫包船游湖,结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女子落水,六姐夫邓崇俊下水去救。
这快要入夏,女子衣裳薄透,围观的人也多,当众搂搂抱抱,结果可想而知,女子还真死活赖上他了。
赵霜岚拧着眉,“你很高兴?”
霍崤连忙摇头,“我可没有,就是回来的时候看到刘大人急匆匆的,怕是要进宫找皇上了。”
赵霜岚:“什么刘大人?”
“刘大人,礼部的刘大人啊,那个落水的女子,就是刘大人家的庶女。”
他见赵霜岚愣住原地,抬手在她眼前晃,“公主,你怎么了?”
赵霜岚半晌才回神,摇了摇头,“没事。”
时间隔得太久,她总算想起一些,上辈子也有这么回事,邓崇俊游湖救了礼部刘大人家的庶女,闹得满城风雨,再加上永嘉那个蠢货嘴巴长得要命,整个玉京茶余饭后都是这件事。
她忽然有些好奇,“六姐夫为什么跳下去?你们游湖没带随从?”
霍崤这时一拍手,满脸不解,“带了啊,我差点就跳下去了,还是六姐夫把我拦住,谁承想他转头扑通就跳下去了,拦都拦不住,那些水性好的都游不过他……”
他说着又很庆幸,“幸好我没跳下去。”
“怎么?”赵霜岚接过微澜手里的茶,笑笑,“你觉得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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