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还是亮的,就这么说话的功夫,好像蒙上了一层水烟雾气:“小昭,你不要跟妈妈这样生分好吗?”
鹿昭岿然不动,伸出手来,对鹿絮比了一个“二”:“有话说话。”
从鹿絮的这个角度往下看去,接连的是一片黑压压的墓碑。
她知道在这个地方,鹿昭是注定对自己拿不出什么好态度,认清现实般的轻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吸入的空气遇上了口腔温热的环境凝结成了水雾,鹿絮接下来的声音都带着些哭腔:“小昭,妈妈今天来找你,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这些天我一直在反思,过去是妈妈不对,是妈妈对你的关心太少,妈妈不应该冷落你。”
“是吗?”
鹿昭目光冷淡的看着鹿絮,声音平静到了极致。
她没有愤怒,更没有哀怨,只是平平的对这个人反问道:“你反思了这么久,只反思出这么一件事吗?”
这问题直接戳到了鹿絮的七寸,她哪里不知道自己亏欠鹿昭,亏欠这对母女了多少。
她轻颤着唇瓣,不知道是不被女儿理解的伤心,还是无话可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直到有一颗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掉了出来,她才声声难过的对鹿昭唤道:“小昭……”
鹿昭不得不承认,鹿絮的哭很具有感染力。
即使她现在已经年逾四十,可身上所散发出的oga羸弱的感觉依旧丰盈充沛,很是能唤起alpha的保护欲。
除了鹿昭。
她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尽管她的口袋里习惯性的为着盛景郁放着纸巾。
她早就看透了这人脸上的假面,知晓她此行特意来这里找自己的目的,心里只剩下了冷笑。
可就算她不是别有目的,是真心实意的悔改,自己就能原
()谅她吗?
自己就能代表妈妈原谅她吗?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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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建议您在反思前了,还是先看清现实的比较好,不然反思也只是抱着幻想的不切实际的挣扎而已。”
这话说的太过无情,鹿絮脸色变得明显。
可她还是不肯放弃,接着重复强调道:“小昭,你误会妈妈了,妈妈真的只是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鹿昭闻言点了点头:“嗯,我听到了。”
甚至接着她还十分中肯的对鹿絮的道歉评价道:“妈妈的话听起来很是诚恳。”
这样的评价无疑是给鹿絮点燃了一炬希望。
她就这样双眸明亮,抱着期待的看着鹿昭。
可这样的期待注定是像鹿昭说的那样,不切实际。
“可妈妈,道不道歉是你的事,选不选择原谅是我的事。”
鹿昭说着,便对鹿絮抬起头来。
浓密的眼睫被直落下的日光染成金色,混着瞳子里的琥珀,像是一把燎原的火,灼的人生疼。
如果说刚刚鹿昭声音里满是对鹿絮的拒绝提防,现在的她声音里则根本没有多少感情,平静的吓人:“如果道了歉就要对方原谅,这不是道歉,这是道德绑架。”
瞬间,鹿絮就感觉自己骤然从空中摔倒谷底。
一颗心被摔得稀巴烂。
太阳慢慢的挂在了天空最高处,时间快到正午了。
盛景郁提前跟鹿昭约了一处很难排的餐厅,她并不想因为鹿絮耽误自己接下来的行程,接着开口道:“看来您今天找我是为了这一件事了。既然您说完了,我也走了。”
说罢,鹿昭抬脚转身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