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窦速侯终于开了口:
“大人,这位是南边来的族人。”
“南边?族人?”
窦宾没有听到自己心中所想的答案,有些愕然地看向自己不认识的家伙。
但见此人把自己兜帽摘下,又解下了斗蓬,然后对着窦宾行了一礼:
“扶风窦品,见过窦首领。”
窦宾还没有看清来人的真容,听到“扶风窦”三个字,身子竟是抖了一抖。
已经做好被自己儿子夺位,甚至篡弑的准备的窦宾,听到来人自报家门后,心神竟是顿时失守,失声道:
“扶风窦氏?!”
来人微微一笑,即使在充满腥膻味的羊帐里,也能让人如沐春风,竟是把那股腥膻都吹尽了一般。
真是一位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
但见他对着窦宾说道:
“正是。”
得到来人的确定,窦宾的嘴唇抖了抖,仍是有些不可置信地多问了一句:
“你,你当真是来自扶风窦氏?”
“如假包换。”
“呼哧!呼哧!”
饶是窦宾是部落首领,此时也是呼吸粗重,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后汉时,胡夷攀附中原名门世家的事情,那真是不少见。
这个风气,可以追溯到前汉匈奴身上。
匈奴被大汉干了又干,被干得差点没气之后,大汉就成了文明世界的灯塔。
作为被干的匈奴,就以汉家女婿,或者汉家外甥自居。
不是我无能,而是打我的是我家长辈,我打不过很正常。
接盘了匈奴的鲜卑,其实有相当一部分是由匈奴人转化过来的。
喜欢认长辈的风气自然也遗传了下来。
毕竟可以抬高自己的身份,可以对北地蛮夷说我祖上高贵,我血统高贵,和你们蛮夷不一样。
固然很爽。
但当攀附的人家找上门来的时候,那就有点尴尬加心虚了。
久病的窦宾,突然不用人扶了,自己就能爬起来,对着窦品行礼:
“不知窦公前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