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是传统,几乎每朝每代都有,尤其是这种马背上夺天下的王朝,更是注重儿孙的骑射功夫,当初胤祐从险些被过继的处境走到康熙眼前,也是因为在战场上露了脸。
能在这样的场合拿出来的猎弓,没有一件不是好东西,胤祐手中的猎弓就是他前几年命人专门打造的,除了在大营里与人比试拿出去过两次,几乎不拿出来示人。
他用细布蹭了蜡油将弓擦得干干净净,还在手上试了两下:“好弓,可惜再过几年我就拉不动了。”
感慨着将弓在手里拍两下,抬头就见林茈玉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发什么愣?今年秋猎皇阿玛兴致不错,叫我们把福晋、孩子都带上,家里这么些人,你都忙完了?”
秋猎不是去了打一场猎就回来,而是要在那里驻扎的,每年秋猎都是大工程。皇子、皇孙、大臣们一大帮子人来回折腾,就算福晋们不去,也会安排侍妾随行侍奉,收拾东西都要几车。
林茈玉下意识收回视线看向地面:“又不是第一回出去,叫人收拾就成了。”
“我看皇阿玛兴致勃勃的,怕是要在那边多待些日子,你跟着去家里少主事的人,提前跟她们吩咐清楚。”
康熙兴致起来说不定还会在别的地方转一圈再回来,一个月都是保守估计,胤祐自以为他的推测很符合逻辑,但林茈玉却是心不在焉接话都哼哼唧唧。
没得到意料之中的回应,胤祐将猎弓放下,起身走过来:“醒醒神,怎么大白天发梦?”
不是发梦,是不知道怎么说。难道直接说你爹要死了?别说你爹是皇帝,就算你爹只是个普通人也不能这么说啊。
纠结半晌,林茈玉长叹口气:“待不了多久,大概半个来月也就回来了。”
“半个月?京里出事了?”
“没有。”
“那是外头出事了?”
“不是,回来你就知道了。”
“这叫什么话?”胤祐眉头一拧,将最近听闻的事情在脑袋里都过一遍,连太子趁康熙秋猎再造反一次都想到了,也没对比出哪件事的可能性更高。
就在这个时候,胤裪来了。
胤祐带着满脸疑惑:“该是为秋猎的事,我先去瞧瞧。”
横竖林茈玉就在这里不会跑,先把正经事办完他们两个才好更专注的探讨探讨。出门前他不忘将猎弓收起来,然后才往前面去。
到前头,一进门就发现屋里连个上茶的人都没有:“赵诚,上茶。”
“不用了,七哥,我有要紧事找你。”胤裪神情严肃,是他很少露出的表情。
刚刚才被林茈玉有话不直说憋得慌,出来又有要紧事,还连上茶的人都不留,难道今天是什么流年不利的日子?胤祐嘴唇抿成一条线。
赵诚刚要出去倒茶,听见胤裪说话停住脚步,转头看胤祐,等自家主子点了头,才行礼退下,出去关上门在门口守着,不让人靠近。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七哥,这两日七嫂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胤祐立时就想到林茈玉刚才的模样,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没有啊,要去南苑秋猎正忙着收拾东西,她也要跟着去,我说让她把事情交给那拉氏多嘱咐两句,她还说不用嘱咐呢。”
“果真没有?难道是我会错意了?”胤裪眉头拧得好像麻花,肉眼可见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