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另一个女仆像是想起了什么,“……虽然说是处理要事,但老爷似乎是要会见什么人,他在那之前让我端了两套茶具进去。”
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位昨夜要与乌丸和会面的人,嫌疑就很大了。
津木真弓看向安城由佳:“由佳夫人知道昨夜乌丸先生与谁会面吗?”
安城由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我昨夜很早就休息了,我的院子与老爷的不在一起。”
津木真弓懒得和她打哑谜,“所以,你是想说,不知道他昨天要见谁?”
“大致有些猜测,但不确定对方有没有赴约……所以,除非找到对方赴约的证据,不然我不会妄自让对方惹上嫌疑。”
听安城由佳的口气,是乌丸和发出了邀请,但“对方很可能不会赴约”。
工藤新一正在尸体边查看,闻言笑了一声。
“……这倒稀奇了,还有你们乌丸家请不来的人?”
房间里的布置已经在各个摄像头下一览无余,津木真弓差看了一遍,便也蹲过来查看尸体。
她看了看房门前的乌丸和,又后方较远处地面上的一大滩血迹——两者之间还有隐约的拖拽血迹蜿蜒着……
“死者在书房中心被刺了以后,没有当场死亡,还有力气爬到了门口?”她判断道。
伊藤行人点点头,“他的裤子和衣服上有扭动攀爬的褶皱与痕迹,与死后被人拖拽的痕迹不同,应该是还没断气的时候自己爬过来的。”
说着,他指了指死者的面门,“然后,大概是被凶手从头的前面补了一下,用旁边这个玻璃雕像砸中。”
旁边散落着一个破碎的玻璃雕像,碎片上沾满血迹,看上去就是补刀的凶器。
他翻看着伤口:“面门上这个伤口不深,不是致命伤。很可能是胸口中刀,再加上被砸得这一下晕了过去,没有了求救的力气,失血过多死亡。”
说着,他将手挪到尸体的胸口处,扒开破碎的衣服仔细观察他的伤口,
但凶器约莫是锋利的刀子,刺入的伤口不大,光屏被划开的衣服看不清伤口的全貌,伊藤行人刚想动手解开死者的衣服,津木真弓突然出声。
“等等。”
“怎么了?”
津木真弓指着死者背后的领子:“死者背后的领子没有整理好,内翻了一个边角……我先拍一下。”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随即也明白过来:“……死者的衣服被人脱掉过?”
对于乌丸和这种地位的人来说,在“会客”的时候没有整理好衣领是不可能发生的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的衣服后来被人脱掉重新穿上过。
“而且很可能就是在死者死亡前后,如果是在死者意识清醒的时候自愿脱衣……领子不会这样,”津木真弓拿着两个相机各拍了一张照片,“很可能是当时死者已经倒地,而要给一个失去意识的成年男子换衣服不算轻松,即使凶手已经很谨慎了……但脖子后面的领子还是忽略了。”
那么问题来了,杀人前还要先给被害者脱衣服,事后还给人穿上……是凶手什么独特的癖好吗?
伊藤行人解开衣服,比对了一下衣服上的刀口与死者胸前的伤口,摇摇头。
“如果死者真的被脱下过衣服,也不是在背刺前,是背刺后——衣服上的伤口和胸前的刀伤吻合,只可能是先刺了一刀,再脱下了衣服,再给他穿上,才能形成这样的断口。”
“那就更奇怪了,都已经动手捅了一刀了,为什么还要脱死者的衣服?”津木真弓的目光瞥向他的裤子,“……裤子看上去没被动过啊?”
工藤新一沉默了一下:“不要假设什么奇怪的事。”
津木真弓白了他一眼,“排除所有可能性最后剩下的才是真相,要排除,不得先列举吗?”
说着,她开始伸手扒死者的裤子,“都已经走上杀人的路了,凶手的变态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没准就是有那种地摊小说里的桥段……杀了你是为了得到你,还有人直接骨灰拌饭呢。”
见她的脑洞渐渐开向了离谱的方向,工藤新一抓住她的手:“……我来。”
津木真弓耸耸肩,也不强求,反正谁检查都是检查。
她重新着眼于尸体的上半身,看伊藤行人正在检查死者胸口的刀伤,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愣了一下。
津木真弓看着他,“怎么了?”
伊藤行人沉默了一瞬,随机夹动手中的镊子,将一小块玻璃碎屑从伤口中夹出。
“没什么,在伤口里找到了玻璃碎屑——说明刚刚的推测是对的,死者先被刺,逃到门口,又被玻璃雕像补刀,玻璃碎裂,碎片溅到了伤口中。”
津木真弓看着那个伤口,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
“伤口有一度被捅的反应吗?”
闻言,所有人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