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庭门外,少女双手被铐牢,脚上缠着铁链,在一位审判员和三名执警官的护送下慢慢步入法庭。
纵使沦为阶下囚,她面上也没有半分惊慌,畏惧乃至悔恨的表情。
然而她越是平静,这三位执警官就越感到害怕。
因为伊瑞斯的出面以及看在黛拉的面子上,拜厄神殿和王室并未过多为难苏白,只是按照规定将苏白关押在审讯室七日,等待王室法庭的最终判决。
可莫里斯王子那是什么样惊才绝艳的人物?
圣枪榜排名第一的恒瞑影枪在所有格斗师心中又有着怎样的含金量?
能重伤莫里斯,碎掉恒瞑影枪的神术师绝非是普通人。
但她没有任何挣扎和反抗,用执警官的话来说,这位囚犯并非被强迫,而是自愿步入审讯室中听候发落。
苏白步入法庭内。
盛夏已过,天气渐冷,法院外原本苍翠欲滴的参天大树树叶渐渐枯黄,在寡白天幕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萧条落寞,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大雨来临前潮湿略腥的冷气。
少女的手指动了动。
甚至被她收入识海内的溯昭剑也轻微泛出一点亮光。
她喜欢这样的天气。
潮湿的水汽充斥着泥土的味道,冰冷刺骨的空气让头脑永远保持清醒,也是苏白每次度过雷劫的前兆。
少女在被告席站定。
“薇拉。”
一锤落下,蒂芙尼法官眼神锐利:“你无故伤害王族继承人,捏碎无价之宝恒瞑影枪,你可知罪?”
法庭内很沉寂。
黛拉屏住呼吸,紧张地拽住了乌娜的手。
“罪?”
良久,少女终于开口了。
她并没有急于为自己辩护,而是又重复了一遍
这个字,仿佛在慢慢咀嚼品味这个好笑的字眼:“罪?”
和她以往毫无波澜的语气不同,在场认识她的人都从少女一贯清冷单调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和法庭格格不入的兴味。
“如果弱肉强食也是一种罪。”
她嘴角扯起一丝笑意,看向蒂芙尼法官:“抱歉,那我的确是约瑟科夫国罪孽最深重的人。”
观众席上传来一阵倒抽气的声音。
好嚣张的口气。
“你!”
坐在原告席上的莫里斯瞪大眼睛,手指扣紧意欲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这个贱人,以为自己如今还能逃过王室和神殿的审判吗?”
苏白将视线落在莫里斯身上。
她的眼神一向冰冷,而如今莫里斯却从少女的瞳仁里看到一丝冰霜融化的痕迹。
“你知道审判代表着什么吗?”
直到看见莫里斯面上浮现出一丝惊慌失措的表情,苏白这才不紧不慢地转向观众席,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是根据规则做出的裁决。”
“而虚无缥缈的规则。”
她饶有兴趣地朝着莫里斯的方向上前一步:“唯有有人愿意服从,才不会变成一纸废纸。”
“荒谬!”
坐在观众席最前面的德莱文主教沉着脸呵斥道:“死到临头了,你还不愿意认错吗?”
“法官大人。”
伊瑞斯打断了他们的争吵,从观众席走了出来:“如果非要给薇拉定罪,那我也有未能尽到监管之责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