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你打算瞒他到什么时候?”
流景伸到一半的筷子突然停下,半晌又恢复如常:“瞒到死。”
老祖眉头微挑。
“他那性子,若是知道我一直在骗他,肯定要气到毁天灭地,就算是为了三界和平,这事儿我都不能告诉他,”流景慢悠悠吃饭,“等阵眼的事情解决了,我便想办法离开,让流景这个身份彻底消失。”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老祖提醒。
流景笑笑:“那可未必,天界到冥域,实在是太远了,若非发生叛乱,我与他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仙族和魔族的寿命都太长了,长到时间可以抚平一切,等过个千年万年,他自己都会忘了曾封过一个叫流景的妃嫔。”
清酒入杯,流景一饮而尽,身心舒畅的同时,又生出些不同的滋味。
老祖盯着她看了片刻,浅笑:“你莫要低估了执念。”
“什么执念?”流景不懂。
老祖没有解释,只是又说一句:“我倒觉得,你不要把一切想得太糟,兴许坦诚相见会更好呢?不论是作为师父,还是身为蓬莱之主,都极乐于见你们有个好结果的。”
“坦诚相见吗……”
流景有一瞬失神,抬眸便看到非寂的身影出现,她沉默片刻招招手,待他走过来之后认真道:“帝君,其实我是天界之主阳羲。”
老祖:“……”
“喝多了?”非寂淡定扫一眼她面前的酒壶。
流景一本正经:“没喝多,我认真的。”
“哦,认真的喝多了。”非寂总结。
流景嘴角抽了抽,将他拉坐下:“若我真是呢?”
非寂懒得应对酒鬼,正要敷衍过去,便对上了她亮晶晶的眼睛。
他无端安静一瞬,道:“那本座就将你抽筋拔骨大卸八块灭魂陨魄,再炼成珠子镶在镯子上,让你这辈子、下辈子都没机会再胡说八道。”
老祖:“……”
“帝君,你对我真好,弄死了还要随身戴着。”流景嘤嘤嘤着抱住他的胳膊,还不忘摸摸他手上的方镯。
老祖看得眼皮直跳,忍无可忍地咳了一声:“行了,办正事吧。”
非寂这才想起老祖还在,清冷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自在。流景倒是厚脸皮,拍了拍手上的沙子便开始启动防护阵法。
她之前所选一共四个方位,老祖负责两个,她和狸奴各守一处,待防护阵法开启后,非寂便踏上阵法,直接朝阵眼杀去。
他按照流景所选角度出发,每一招都极为利落,阵眼一遍一遍承受攻击,渐渐开始出现裂痕。流景看着非寂如游龙般的身影,正要松一口气,非寂一掌击在冰剑上,本就已经出现裂痕的冰剑发出咔嚓一声响,随即四分五裂。
“小心!”老祖突然厉声提醒。流景脸色一变,想也不想地杀了过去。
只一瞬间,碎裂的冰剑被阵眼吸收,化作无尽的灵力朝非寂攻去,非寂冷着脸抵御,却因为出了方位,被阵眼不断汲取修为化为己用。他只觉识海内一空,下一瞬便有无数冰剑碎片朝他杀来,非寂眼神一凛还未还击,一只手便扣住了他的腰,反身拉他躲过攻击。
“你来做什么。”他突然不悦。
流景扫了他一眼:“速战速决。”
随着阵法渐渐启动,他们的灵力会越来越少,阵眼则是相反,不想被吸干的话,只有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阵法。
非寂也明白,虽不愿她以身犯险,却还是握住了她的手,借她的力量朝着阵眼奋力一击——
轰隆隆,凭空炸雷,然后便是天地变色。
阵眼裂出的碎片化作无数利刃,朝着二人刺来,非寂周身爆发强大的力量,直接将流景牢牢护在身后。
忽而大雨倾盆,将整片沙滩浇个透彻,漫山遍野的花儿随之枯萎,再没了先前的生机。
非寂立于雨中,挡在流景身前的手还在微微发颤。许久,他回头看向她,却猝不及防看到她眼中还未收起的凌冽。
他顿了顿,下一瞬便看到她红了眼眶,嘤嘤嘤抱住他:“帝君,吓死我了!”
“怕还敢往前冲。”非寂抱着人,无端松一口气。
流景趴在他肩膀上,一边嘤嘤嘤撒娇,一边朝老祖抛了个得意的眼神。
老祖:“……”总感觉你早晚把自己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