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敢劳烦狸奴大人,还是让其他人去吧。”流景乐呵呵道。
狸奴嘴角抽了抽:“不劳烦,卑职……”
话没说完,对上帝君视线,他当即改口,“那还是叫其他人去吧。”
流景笑了一声,给他倒了杯茶,非寂蹙了一下眉头,却也没说什么。狸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只好拿在手里,一时间觉得自己好像在火上烤一样,怎么站都不安。
流景没注意这俩人之间的机锋,接连倒了三杯茶之后端起自己那杯:“帝君,你刚才处置的都是什么人?”
“后厨的人。”非寂回答。
流景一顿:“后厨的人?”
“你昨日不是说受他们怠慢么,帝君便着我去查,结果查出后厨有人勾结鬼臣,企图给你下毒。”狸奴代为解释。
本来只是看个热闹的流景:“……这事儿跟我还有干系?”
“皆是因你而起。”狸奴假笑。
流景无言许久,突然怒而拍桌:“难怪我这两日总是不舒服!”
“……他们还没来得及下毒,你不舒服与他们应该没有关系。”狸奴无语。
“你不舒服?”非寂的声音几乎与他同时响起。
流景点头:“脾胃不适,没什么胃口,还总想吐。”
“方才不是被血腥气熏吐的吗?”狸奴忍不住问。
流景眨了眨眼睛:“是,但从前都不会因为血腥气难受,所以还是不太舒服。”
狸奴:“……哦。”
“用过早膳,让舟明瞧瞧。”非寂淡淡道。
流景答应一声,突然抱着非寂的胳膊嘤嘤嘤哭诉自己有多命苦,不过是去小破院住了三天,便开始有人意图不轨,她空有冥妃的名分,却过得不如做侍女时愉快。
狸奴就看着她逐渐挤上王座,稳稳当当和帝君一同坐在象征冥域最高权的位置上,心想整个冥域也没你这么‘可怜’的,再看帝君……嗯,好像就吃她这套。
简单用过早膳,外头便来了几个鬼将,流景察觉到气氛不对,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准备离开,非寂却突然叫住她:“你留下。”
殿内顿时暗潮涌动,虽然没人明说,流景却能感觉到这些人的惊诧与不解。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商议什么事,但既然非寂让她留下,她便没理由再走,于是流景大方叫人搬了把椅子,就坐在非寂旁边吃吃糕点喝喝茶,任由大殿之上气氛胶着,她自巍然不动。
一刻钟后,她就有点吃不下了——
“卑职已经派人查过,天界的确从几个月前便封闭了天门,自那之后再无人进出,就连妖族族长求见都被拒绝,显然是出了问题。”
“自从三界会谈之后,天界突然加强守卫,连防护大阵都全部开启了,我们的人无法渗透,只能在外围打转。”
“帝君,他们定是如您所料出了什么大问题,才会这般紧绷,如今的确是我们进攻的最佳时期。”
鬼将们七嘴八舌,热烈讨论如何攻打天界,流景拿着一块糕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终于体会到狸奴方才看着他们打情骂俏时坐立难安的滋味。
一片热论中,非寂突然撩起眼皮看向她:“你觉得呢?”
殿内刹那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齐刷刷看向流景。
“……我什么?”流景默默放下糕点,装傻。
非寂沉默片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流景:“……”
其余人:“……”
“别打岔。”非寂冷淡开口。
流景默默咽了下口水:“你非要我说,那我只能说还是别打仗的好。”
有鬼将忍不住回怼:“眼下是最佳交锋时机,错过了冥域不知还要等多少年,冥妃娘娘一介女流,不懂也是……”
话没说完,便被一股灵力掀翻出去,撞在柱子上呕出一滩血来,殿内顿时寂静无声。
“继续。”非寂看着流景。
流景:“……就不说一旦打仗便是三界生灵涂炭这类的空话了,如今冥域对天界的情况了解多少?怎就确定有便宜可占?即便赢了,冥域之人早就习惯了魔气浓郁的地心,确定受得了天界过于清凌的仙气?到时候病的病倒的倒,占了天界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