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羽转身离开,狸奴则独自回了殿内:“断羽已经查过,他们几人神识未被控制,身上也没有用过刑的痕迹,方才所言应该句句属实。”
非寂缓慢睁开眼睛,眸色清醒没有半点睡意。
“帝君……阳羲是什么意思?”狸奴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非寂扫了他一眼:“显然是知道了冥域要攻打天界的消息,为了稳住冥域才这般许诺。”
“那这也给、给的太多了吧?”狸奴默默咽了下口水。
历代天界之主皆有些私产,这些私产往往是三界之中最不可求的宝贝,其□□天山和不息泉,更是世间仅有的可以生出源源不断灵力的两大圣物,阳羲张口就要送给他们,以求天界和冥域两万年和平约定,简直是……令人震惊。
“有了这两样东西坐镇,冥域子民便可祛除生来所带晦气,生老病死都不必再被苦厄缠身,还能像天界和凡间一样仅仅凭借自身功德投胎转世,冥域就……就真的有福了。”狸奴呼吸都激动起来。
非寂倒是不为所动。
狸奴激动一阵后,便逐渐冷静下来:“她宁愿将这两样给出来,也不肯与我们开战,是不是说明天界如今岌岌可危,我们若是不更改计划,便能将整个天界拿下,到时候别说共天山和不息泉,其他的圣物也能一并收入囊中?”
说完不等非寂开口,他自己就先否认了,“不对,根据探子们所言,如今天界已经彻底平定,甚至比之前还要稳固,远没到岌岌可危的地步,阳羲此举似乎真的只是为三界生灵做出的退让,而且阳羲不是还说了,若我们执意要攻打天界,她就算拼上天界颠覆的代价,也会抽出一半兵力杀进冥域,屠戮冥域子民……卑职觉得她肯定说到做到,她那个人,就是个纯粹的疯子。”
疯子在天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狸奴都做好了攻打天界的准备,如今被阳羲突如其来的求和打得心神不宁,不顾非寂还在上头看着,便一脸焦虑地在殿内走来走去。
“她万一是骗咱们呢?万一天界所谓的平定都是假象,她这么做只是为了争取苟延残喘的机会,等天界恢复之后就反悔,我们又能拿她如何?”狸奴再三叹气,“她这个人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谁也不知道她真实目的,帝君我们该怎么办,是继续原计划还是与她议和?”
提到帝君,他才想起殿内还有位帝君,于是赶紧看向王座,“帝君?”
帝君抬眸:“午时了。”
“……是。”
“她还没回来。”非寂冷淡开口。
狸奴:“……”
漫长的沉默之后,他委婉提醒:“帝君,知道您心系冥妃,但眼下是不是更该操心冥域的未来?”
非寂扫了他一眼,转身往楼上去:“再派人探一探天界虚实,确定了天界如今的真实情况再做打算。”
“是,”狸奴赶紧答应,又赶紧问,“天界那边希望三天内得到回复,三日时间只怕不够探……”
“拖。”非寂言简意赅。
狸奴当即答应,开始认真思考用什么理由把时间尽可能拖长、还不至于引起天界怀疑。
于是三日后,流景收到了冥域的回信——
“冥妃离去,帝君相思成疾,无心过问三界之事,一切待冥妃归来再议。”
流景:“……”
“你打算怎么办?”舟明抱着小月亮看戏。
流景嗤了一声:“糊弄鬼呢,怕不是为了探清天界虚实,才故意找这种理由拖延时间。”
“万一是真的呢?”舟明失笑,“相思成疾,你就不心疼?”
“我为何心疼?”流景挑眉。
舟明:“装什么装,有情花开得快把枝丫压塌了,你当我没看见?”
流景笑了一声:“有情花盛开,也未必是因为有情。”
舟明一顿,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你忘了他体内有我什么了?”流景提醒,“他会因为那东西,神志不清时还来接纳我,我自然也可以因为那东西,无情却有情。”
舟明定定盯着她,许久才扬起唇角:“将手伸过来,有没有情瞧瞧情丝长短不就知道了。”
“我才没那么无聊,”流景啧了一声,“不过我还真得去冥域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