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本座只是来找人,别的什么都不会做。”非寂淡淡道。
“你最好如此,”舟明扫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先休息吧,待到午时金乌之力最强时,再行找人之事。”
“舟明。”非寂突然开口。
舟明回过头来,恰好对上他沉静的眼睛。
“若阳羲对你不好,你来寻本座就是,冥域永远有你一席之地。”非寂缓缓开口,清晨的阳光落在他眼中,一向黑沉沉的瞳孔竟然像藏就星光。
舟明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留下一句‘知道了’便匆匆离开。
非寂独自一人在矮桌前坐下,忧虑又一次浮上心头。
他已经寻流景两个月了,这两个月上天入地地找,反而没功夫去想她,可今日从踏进天界的那一刹开始,他便反复想起她的脸、她的声音,以及有关她的一切。
“你最好是在天界,”非寂声音低沉,“本座实在是不想找了。”
金乌缓慢朝中空移动,很快便到了晌午。
非寂按仙侍的指引去了观景台上,舟明已经站在那里。
“帝君,可有流景的贴身之物?”他问。
非寂从怀中掏出一枚发簪。
舟明接过去,置于石磨般的法器上,略一使用灵力催动,便有无数气波散发出去。
“除了法器寻人,仙尊还吩咐了所有五阶以上仙者,要他们人力一寸寸搜寻,绝不会放过任何一处,只是这样费时费力,可能得个三天左右。”舟明解释。
非寂眼神和缓:“仙尊在何处,本座去亲自向她致谢。”
“她近来是修炼的关键期,不宜见客,你还是回房老实待着吧,若有了结果,我会尽快告诉你。”舟明笑道。
非寂倒是想如同在凡间门时一样,亲自带人掘地三尺地找,但也知道天界与冥域关系微妙,他若是亲自去找,只怕会引起天界警惕,反而得不偿失,于是立刻听了舟明的建议,转身回房去了。
虽然回了寝房,可心里却是不放心的,于是初等的第一日,就接连出门好几次,每次出门都看到天界上下为了找人的事忙忙碌碌,心知阳羲是真心实意帮着寻找,而非是做做样子,于是干脆耐心等着了。
这三日转瞬即逝,期间门倒也得到过几次似是而非的消息,只是每次到最后都只余失望。眼看着三天已过,天界翻来覆去找了两遍,却半点没见流景的身影,非寂终于彻底失望。
确定流景不在天界是第三天的晚上,与舟明见过面后,他便独自一人回了寝房,打算养精蓄锐翌日一早就离开。
可惜了,他翻来覆去许久,仍旧是没有半点睡意。
流景一个人坐在观景台上,对着悠悠月色独酌,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便浅淡地问一句:“他何时离开?”
“明日一早。”舟明回答。
流景颔首:“挺好的。”
舟明沉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离开。
“还有事?”流景回头。
舟明:“老祖不是给了你别的酒,怎么还喝鲜露酿?”
“不够烈。”流景回答。
舟明抿了抿唇:“你如今的境况,不适合喝太多烈酒。”
“只剩最后半坛,喝完就没有了。”流景说着,又倒了一杯,“怎么,舟明仙君良心发现,关心我了?”
舟明失笑:“我是怕你不能按时去采仙草。”
“放心吧,本尊答应的事,不会食言。”流景声音冷了几分。
“最好如此。”舟明转身离开。
流景自嘲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正要再倒时,又一次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又干什么?”她不耐烦地问。
“流景?”非寂声音艰涩。
流景一愣,下意识用同样的手段挡住脸,这才回头看向非寂,用少年时的声音问:“帝君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