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将刘巴摁在木榻上,从腰间抽出一卷纸张,淡笑道:“只要念出纸上所写,某亲自送兄长去渡口!”
“当真?”
刘巴瞳孔陡然一缩。
孙策捏着筷子夹起鱼糕,自信道:“君子一言。”
刘巴打开卷纸,不假思索道:“登封入境,伐山破庙,道众枭首,掘地三尺,士族夷灭,尸骸已如山积,乌啼不断,犬泣时闻!”
“嗯。”
孙策点了点头。
刘巴丢下卷纸,背上行囊道:“送某去渡口。”
“汉中的急报。”
孙策用筷子指了指低声的纸张,淡淡道:“登封营入驻汉中,五斗米道,汉中附逆士族,尽皆夷灭,死伤以万计,兄长可听闻伐罪无赦?”
“某宁为天子治下之罪人。”
“亦不可为你们父子麾下的忠犬。”
刘巴攥着孙策的衣襟,眼中满是怒火道:“你们父子在做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这是篡逆!”
“篡逆?”
孙策掰开刘巴的手指,目光冷厉道:“这不是家父一人的选择,是整个荆扬士族的选择,但你真的是忠臣吗?”
刘巴反问道:“某不忠吗?”
“子初兄长。”
孙策放下木筷,目光锐利道:“你若忠,当初为何不为刘景升效命。”
“你!”
刘巴有苦难言。
“子初兄长。”
“你不是汉臣,更不忠于天子。”
“你只是待价而沽,想要辅佐一个能平定天下的雄主。”
孙策从地上拾起纸张,小心翼翼的压平,沉声道:“一年时间,天子在雍州大捷,又开大考取仕,你北上洛阳,是想求取功业吧?”
“呵。”
刘巴自嘲一笑,没有回答。
或许,在孙策眼中,他只是求功名之人吧!
“兄长可做张仪。”
“但天子非秦惠文王。”
孙策抬眸劝说道:“兄长是聪明人,明白天子要做什么,没有人能做墙头草,与族而生,与族而灭,几年前没有择定天子,便没有机会了。”
“大考。”
“才是最后的机会。”
刘巴沉思片刻,说道:“天下有识之士,必然不会放过这次大考的机会,只是你们还没看清楚。”
“嗯?”
孙策瞳孔紧缩。
刘巴靠着木榻,眺望洛阳方向,复杂道:“这次大考,天子没有下禁令,意味着天下十三州之人皆可参与大考,你可知为何?”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