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你抹鼻涕的手蹭在朕脸上!”面对着秒变怂的元启,元子明倒是真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对方真个什么硬骨头呢,这才哪跟哪,就原形毕露了。“臣揭发,臣检举!京城里面还有一些人,也对陛下图谋不轨!臣愿意将他们的名单给供出来!陛下,臣其实一向很拥护陛下的啊!”见元启还在巴拉巴拉个不停。元子明没了耐心,一巴掌扇过去:“闭嘴!”对方骤然间噤若寒蝉,心惊胆战地注视着元子明。元子明心平气和道:“你跟西域各国有来往?”元启支支吾吾道:“陛下,其实臣跟他们不熟啊!都是我手底下的小人,教唆臣的,臣冤……”下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元子明凌厉的眼神给吓住了。他这才换了一副嘴脸,语无伦次道:“陛下,臣以前当镇西将军的时候,跟一些西域商队私交不错,所以他们就充当信使,让我跟西域一些国家取得了联系。”“那就把你了解的实际情况,都告诉朕。”元子明不动声色问道。元启顿了顿,说道:“目前西域主要被三个大国瓜分,乌孙、龟兹、安息,这三个大国建立了对西域的霸权。而三大国之下,还有车师、大宛、楼兰等强国,窥视着三大国,有取代之心。”“而西域各国在事实上并不是铁板一块,安息帝国只是想控制西域,对中原没兴趣。乌孙国虽然也想进攻大魏,但同样看不爽龟兹国。”“而龟兹王是最野心勃勃的国王,自从我大魏战乱以来,他就一直在谋划入侵大魏的事。此番灭我安西都护府,就是由龟兹国牵头的!”元子明若有所思道:“西域三十六国的盟主,便是龟兹国,所以说,只要打败了龟兹,那西域联军也就土崩瓦解,名存实亡了?”元启点头如捣蒜道:“正是!而且臣还知道,其实西域有些国家,是不愿意侵犯大魏疆土的,他们更想与大魏保持良好的通商关系,但因为国力弱小,没有话语权,只能胁从龟兹等大国的淫威!”“行,朕知道了。”元子明起身,对刑部员外郎陆玄说道,“别让这小子死了,朕留着有用。”元启当即六神无主道:“陛下,臣可什么都说了啊!你不是说官复原职,概不追究吗?”元子明拍着对方肩膀,语重心长地笑道:“朕说的事,你还没办呢!不急,有的是机会!”元启闻言,却猛然深吸一口气,顿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怎么觉得皇帝要他干的事,还不如死在这儿舒服呢!第二天。元子明就下诏西征,并对外宣称,即将组建一支百万人的西征大军,讨伐西域各国。该消息传出,迅速在海内外引起了轩然大波。就连繁华的丝绸之路贸易,都因此而被迫中断,前往长安的外地商人锐减。而大魏朝廷的官方报纸。《大魏日报》、《大魏新闻》、《大魏军报》等,都刊登了各地的魏军精锐正在操练,整装待发的情况。京师三大营开始筹备粮草,训练火炮和骑兵战术。数十万的新兵正从全国各地,向大魏凉州边境逼近。十日后。长安,却有一支数百人的魏军重甲骑兵,从皇宫里悄悄溜出。乍一看,会震惊地发现,这一支魏军重甲骑兵,全都是由大魏八品以上武官组成,都是身经百战的锐士。领头的,还是大名鼎鼎的大魏京师三大营最高长官,辅国将军张大。但在他们中间,一个相貌孔武、器宇轩昂、文官打扮的年轻人,却成了主心骨。“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们不是大魏的士兵,只是叛逃宗室,元启的部下。而我,也不是什么大魏皇帝,而是元启身旁的师爷,幕僚!”元子明煞有介事地嘱咐着。众人小鸡啄米般点头道:“谨遵陛下圣命!”元子明这才转身,对面无血色的元启正色道:“走吧!主公。”元启如遭雷击般瘫软在地,抖如筛糠,下半身都尿了一地:“陛下!您到底要干什么啊!”元子明眯眼,正色道:“大魏西平公、前将军元启,涉嫌谋反,率部众潜逃到西域,寻求庇护。这听起来很难理解吗?明天过后,大魏的各地官报,就都会将其当作头条刊登!”元启欲哭无泪道:“陛下,叛逃是死罪啊!臣不想死啊!而且这些人,都不是我的人啊!您这不是捏造吗?”元子明微微一笑道:“朕要的就是捏造!”“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跟很多西域的国王贵族们都很熟吗?那由朕当你的师爷,将其亲自礼送到西域避难不好吗?”元启止住了哭声,愕然道:“陛下你……想借此打入西域?”元子明心满意足点头道:“这才是谋反的人,该有的智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朕要你做的事,就是制造幌子来掩护朕的身份,让朕偷偷潜入西域。”元子明之所以大张旗鼓对外宣称,自己要动员百万大军,就是为了麻痹西域各国。因为以大魏的国力,如果要召集百万大军西征,至少也要两年的准备时间。如此一来,西域各国就会想当然地认为,大魏朝廷短时间内无法对他们用兵,放松戒备。才能露出破绽,让自己钻空子。同时,这支数百人的重甲骑兵,以元启部下的身份进入西域,才能最大程度避免西域军队的警觉。“行了,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主公,不准称呼我为什么陛下,否则……我想杀你,有多容易,不用我提醒吧?”元子明皮笑肉不笑道,“你的家族亲人,可都还在长安,一个都跑不掉呢!”…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西域的天,永远是一望不到头,昼长夜短。成群结队的骆驼商队,神出鬼没的马匪,是这里的主色调。有一种悲壮、激情、豪迈的英雄气概!一群马贼正围在绿洲的水源附近,堆起柴火,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宁静。这时,不远处,骤然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匪们猛地惊起,抽出马刀,凝重道:“是谁?”“好像匈奴马帮的!”一听到是死对头匈奴人,这些马贼们暴跳如雷,纷纷上马准备迎战。可是等对方冲到跟前时。众人发现了不对劲,匈奴人好像不是冲他们来的。而是在……逃亡!“救我啊!”一个匈奴人发出惨叫。转眼间,他连人带马,被一柄势大力沉的陌刀给斩成了两截!滚烫的鲜血洒在一众马匪的脸上,显得无比刺眼和惊悚。他们的瞳孔顷刻间无比放大。只见匈奴人的身后,是一道道甲胄黑影。具装甲骑!而且速度很快,马槊、陌刀、马弓、火枪,五花八门。对方的战马,比他们胯下的马,还要高上一个头。全身披着几十斤重的马甲,却丝毫不影响敏捷的行动。这样的人马具甲,看着就是一头瘆人的盔甲怪物。那些马匪甚至觉得,这些人光是无视他们一路压过去,都能将他们全部撞得人仰马翻。数十个匈奴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们单方面屠杀,尸体横亘在视野四周。完全没有取胜的可能性……大家的呼吸正停滞时。这些具装甲骑,顿时间戛然而止,垂下头,嘶哑问道:“请问,乌孙国怎么走?”扎着两根羽毛的青铜面具下,犹如死神的幽光,将对方给死死锁住!霎时间,众人手脚僵硬,只觉得全身石化无法动弹。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动手,因为动手没有任何胜算!会死人的!“乌孙国,再往北走五十里就到了,我们就是乌孙国的牧民。”马匪首领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道。他们都是乌孙的草原牧民,平时放牧,一到冬天就出来当马匪赚外快。谁知道今天会遇到这么可怕的骑兵。这些人一口浓厚的大魏口音,难道是从中原来的汉人?事到如今,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首领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这些人能大发慈悲放过自己。闻言后,那具装甲骑从身上掏出一锭金子,丢给对方:“多谢!”说罢,这队骑兵飞速往北边驰骋!尘烟滚滚,飞沙走石。众人目瞪口呆,不停眨眼睛,有些缓不过神来,就这么走了!大家这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捡回了一条小命啊!“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啊!”“太可怕了!”马匪们也是刀尖上滚血、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了,却第一次被吓住。首领喃喃自语道:“看来西域的天要变了啊!”…乌孙国,地域广袤,是连接东西方草原的要地,人口六十三万,拥有近十五万骑兵,军事实力在西域地区首屈一指。可是。当那陌生的具装甲骑,第一次出现在乌孙人的草原上时,不可一世的草原霸主显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惊恐。是汉人的骑兵!难道是为安西都护府报仇的魏朝骑兵杀过来!数千乌孙骑兵,退避三舍,始终不敢靠近。大魏控制了西域五十多年,在西域人眼中,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庞然大物、天朝上国。直到乌孙国的主力部队抵达,将对方围住以后,双方的气氛才逐渐降温。“来者何人?”乌孙骑兵将领色厉内荏道。对面的具装甲骑,下来一个身着锦衣的白面男人,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土特热将军!是我啊,我元启啊!你忘记我是谁了吗?当年你率领商队到甘州来贸易,还写了一封信交给本王呢!”对方一愣,这才如梦初醒:“您是大魏的西平公、镇西将军元启?”,!元启喜上眉梢道:“正是在下啊!”土特热急忙发号施令道:“全部退下!这不是敌人,是我们乌孙国的好朋友!这几年,如果没有他的庇护,我们乌孙的商队在凉州也不可能如此顺风顺水、赚得盆满钵满!”两人是老相识了。土特热撤走了部下以后,就上前问候道:“西平公啊!我可想死你了!自从你在任上被调走以后,我们乌孙商队的利润大不如前了,仔细想想,还是你在的时候好啊!”“土特热将军,看你如今也是容光焕发,这是发大财了?”元启恭维道。对方淡淡一笑道:“娶了我们国王的侄女,也算是跟王室攀上关系了,所以升我当了骑都尉!西平公,你不在大魏朝好好当官,跑到我们乌孙来干什么?”“听说两国现在关系紧张,你不会是过来讨伐我们的吧?”说到这时,对方表面上笑容可掬,但一只手却悄悄握住刀柄。元启唉声叹气道:“别提了兄弟!我在长安图谋的大计走漏风声,被锦衣卫和官府追杀,多亏了手底下这些弟兄舍命相保,才能虎口脱险!要不然,可就死在大魏朝了!”土特热讶然道:“西平公你可是堂堂宗室,再怎么说也是大魏皇帝的亲戚,为了他立下汗马功劳,他居然如此对你!”元启哂笑道:“狡兔死走狗烹,如今人家家大业大,也就不需要我了,这不是才过来投奔你们家国王嘛!”土特热正欲开口。元启身旁的年轻人突然说道:“我家主公,给乌孙王带来了战马两千匹、粮食三万石、绢三千匹、甲胄两百副,字画玉石黄金五箱,以表投诚之心!”土特热一怔,扭头看向对方:“你是?”“卑职是西平公幕僚,将军称我为师爷即可。”对方不卑不亢道。土特热笑道:“西平公,你这师爷看着也是气度不凡,超凡脱俗啊!让我好生嫉妒,你们大魏朝人杰地灵啊!”元启瞟了一眼师爷,脸色掠过一丝骇然,强颜欢笑道:“是啊!此人自幼就跟着我,对我家忠心不二,此番来投奔乌孙,就是他建言献策的!”“如此甚好!请诸位跟我来吧!相信国主见到你们,也一定会很高兴的!”土特热还不忘瞄过去,视线在那些具装甲骑身上停留许久,依依不舍。若是他也能有这样一支骑兵,当个骑都尉算什么,把国主杀了篡位也未尝不可!:()造反造到大动脉,发现自家是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