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救命啊!”
凄厉的呼喊划破夜空,让堀尾等人扔下东西就冲了过来。一想到曾经发生过切原被人推下楼昏迷的事,三人像打了鸡血一样来得飞快,生怕再有个什么闪失。连附近的MOMO海堂都听到了,纷纷过来看是怎么回事。
树袋熊一样死死抱住桌腿的,不是他们青学的经理吗。旁边那个试图把她拽下来的——“部长?!”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们威严的部长、威严的教练,难得露出尴尬的神情:“……只是要带她去拔牙。”
“我不去!”她眼泪汪汪,手抓得更死,竟是头眼泪汪汪的犟驴,“不肿了!已经好了!”好恐怖啊好恐怖啊!她绝对不要去!
胜郎劝道:“学姐还是拔掉得好,不然下次还是会发炎的,长痛不如短痛。”
“发炎可以吃药……”优姬颤颤巍巍说道。
“嘶——多大的人了还怕拔牙,又不是不打麻药。”海堂对她的恐惧理解无能。
好你个海堂,我下次要熟读鬼故事三千则,半夜趴你耳边立体环绕讲给你听。她的目光十分怨气冲天,让MOMO哈哈大笑:“你完了,学姐记仇了。”
手冢看着这场闹剧无奈叹气:“这里没事了,你们训练去吧。”
见众人离开得十分依依不舍,优姬松开手,装模作样拿起笔:“唔,别说最近他们提升都很快嘛,你看这两轮成绩对比。”
他的影子逆光投过来,让她心中慌张:“之前不是劝我积极治疗么,怎么轮到自己就不敢了?”
“因为对生活又没什么影响,发炎也只是偶尔啊!”她辩解,“一颗小小的智齿,能和你的肩膀比吗!”
他坐下来,淡淡道:“一颗小小的智齿就难倒了我们青学第一优秀经理人。”
经理人扭头:“我可不是那俩小傻蛋,不吃激将法这一套。”
手冢实在有些头痛,他可从来没劝过人,在网球部哪还需要他这么和风细雨?体会到自己笨嘴拙舌的他:“……那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优姬瞪着他:该死,一看就是没拔过牙的人,头顶那个灯光!那个气味!那个滋滋作响的声音!想想就毛骨悚然,恨不得当场昏过去。
“克服本能和恐惧也是一种修炼。”他干巴巴地说,“想想只需要十分钟就拔除一颗定时炸弹,是不是很值得?”
他此时的表情真少见,是一种极力想劝动她的样子,可比平常的冰山脸生动可爱多了。于是优姬眼睛一闭,心下一横:“快,在我后悔之前带我去!”
榊教练绝对不是什么普通教师,她在心里喊着。此人竟然能当场给诊所打电话,十分钟后诊所便恭敬送来了介绍信,免费介绍他们前往金井医院就医。而明明金井医院的齿科需要至少提前一周预约,此时此刻规则被权势轻易改写,顺利得让人咋舌。
医院里,优姬脸色苍白,心脏乱跳,手什么时候被同行之人握住的都不知道。消毒水味直冲天灵盖,她顿悟了幸村为什么讨厌这个气味。
“需要进去陪你吗?”
等待手术之人摇头如钟摆:“不要!”拔牙本来就很没面子,躺在那任人宰割,还张着嘴流口水,一点都不美观啊,这场景怎么能让手冢国光看到啊!
她在手冢的目送中悲壮地走进手术室,等再走出来的时候,脸色白得更甚,但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口齿不清地说:“据说会引发心脏病,但我还活着!”
说什么呢。手冢瞪了她一眼:“还能说话,看来是不疼。”
这是跟谁学的毒舌?优姬被来自冰山的冷风吹得十分萧瑟,幽幽地叹气。好在手冢国光长的严肃,实际上却是个心地善良的青少年,看她满面痛苦,还一口一口吐着血水,表情在好笑和同情中来回动荡,终于定格成一个难以形容的奇妙表情。
“嗯?是落藤吗?”走出大楼的两人沐浴在夜晚的微凉气息中,风远远送来熟悉的声音。
齿科门诊离复健中心那么远都能碰到熟人?!她在难以置信的惊悚中回头:果然是他。夜色将他的脸映得更加雪白,罩在运动服里的半身浸没其中,像一缕单薄的影子。但他眼睛里仿佛蕴含锋刃,在望向手冢时更是凛冽。
一山不容二虎是吧,强大的人总会在人群中精确识别到自己的同类。眼见两人都沉默,优姬只好努力开口说话:“那位是立海大部长幸村精市,这位是青学部长手冢国光。”
“真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见面,手冢。”幸村似笑非笑,嘴角平平,双手环抱起来,“真是让你见笑了。”
“幸会。”手冢还是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
不要在这种地方搞外交发言了,考虑下我这个还在滋滋冒血的人。她暗暗拽了拽手冢的衣袖:“客套话留到赛场说吧,再不回去要宵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