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嫣其实即刻便想同他说司马防醉后吐的那句话,可郭嘉醉着,她便是想说,也知道此时他并不能给一个最准确的判断。
幸好,司马府的菜做得快,醒酒汤做得也很快。
待到董嫣给郭嘉把醒酒汤喂了下去,又估摸着腹中没有那么难受的时候,董嫣扶着他到床上躺下,也已经到酉时了。
董嫣回去睡了,反正都已经等到这么晚了,也不妨再多等一晚,等到郭嘉彻底清醒,等到司马防也彻底清醒。
第二日,董嫣依旧是习惯性地起得很早。
她走出房门来到司马府的大院落中,几个仆人在清扫落叶,几个仆人在给花草浇水,晨间微凉的风吹得人很舒服,董嫣忍不住欣赏起府中的景致来。
宽敞的庭院被修葺得井然有序,青石铺就的小路两旁,是修剪整齐的花木,风一过,花瓣便轻轻飘落。
再走过一条蜿蜒的长廊,便能看到一方清池,长廊四周的石栏雕刻精美,隐约可见岁月打磨的痕迹。
院中伫立几座假山,细致雕琢而不显堆砌,山脚下涓涓流水汇入池中,发出轻柔的水声,为这静谧增添一丝灵动。
她忍不住轻轻感叹一声——这本是她原来的生活啊。
“姐姐,你起得真早!”张春华提着剑走到院中,“我晨间要练武才起得这么早,姐姐怎么比我还早?”
董嫣笑笑,“睡不着,便起来了。”
“那姐姐看我练剑吧。”
张春华说着,便拔剑出鞘,一剑刺出,衣袖微扬,剑身颤动发出清脆的嗡鸣声。
董嫣不会武功,也不懂剑,可是她见过董凌练武。比起董凌,张春华自然是稚嫩得多了,她每一步落下都带着几分稚气未脱的生涩,却又隐隐透出韧劲。
张春华一套剑法练完后收了剑,郭嘉也醒了。
院中晨光微洒,薄薄的晨雾未散,他打开门,抬眼便看到董嫣与张春华一大一小两个女子站立在院中。
“董姑娘,春华姑娘,早。”
张春华刚练完一套,额角还有薄汗,她看着郭嘉,有些不解:“郭公子和董姐姐是朋友么?”
郭嘉点了点头。
“那你们怎么如此客气?我与司马懿也是朋友,我便从来不叫他‘司马公子’,他也不叫我‘张姑娘’,我只会这样叫大公子和三公子,因为他们平时不同我玩。”
“。。。。。。”
董嫣和郭嘉看着对方,一时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张春华的话。
她毕竟才七岁,司马懿这样叫她,应也是把她当成孩子看。
董嫣伏下身子,和张春华平视,“春华与二公子认识多久了呀?”
张春华想也没想,“许多年了,我自记事起,便认识司马懿了。”
“对呀,春华和二公子认识了那么久,可我和郭公子才认识了几个月,我们是不是应该慢慢地,等时间久一些,再向你与二公子那样互相称呼呀?”
张春华想了想,觉得董嫣说的十分在理。
司马府的人陆陆续续都起来了,司马防给五位小公子请了老师,无论有什么大事急事,小公子们每日晨间的读书听课,都是绝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