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蕾让我将此诗写下来,从三张诗笺挑选出最好的一张郑重收了起来。
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次来的几个女孩子中,有一两个我是不太放心的,你可千万能考虑当她们平夫!我在她们来之前跟你说一下名字。”
我随口支应着,想的却是,这六七个男生中,我总不能全否掉吧:“你将来从他们中间选平夫吗?”
“只可以当蓝颜,与他们皆缘分不深。你需把好关了。”念蕾说到此处,俏脸微红,晶莹如玉的肌肤上泛起一丝羞红,“不许你想将来那些有的没的,给他们点表现的机会!”
我鼓足勇气:“来的都是哪些人?”
“黄无极,他妹妹和我是闺蜜,和他还有过接连三次的邂逅,是不是挺有缘分的?我比较宿命,当然不会主动投坏送抱,但若是他这方面有求,一个月一次两次的,我肯定也不会狠心拒绝。苏冒三,金胖子在你之前对他最嫉妒,平素与我交流最多,而我只是把他当成大哥哥,我与你关系还没有挑明之前,有天晚上他突然向我表白了,我心中虽然很吃惊,却也……欢喜。”
“郑同纳,有名的翰林才子——当然比不上相公你了,我也说不出来他哪点好,可能是嘴巴,可能是眼睛,总之,每次见到他,心里就很慌乱,这次也给他个机会,好吗?”
“还有风炜,我原来在京都府学的同窗,学识极渊博,对我情根深种,将来免不了情债肉偿的!”
“解二郎,个头不高,很壮实,很有男子汉的味道……”念蕾说到这里突然收住声,胸口起伏,素来腼腆端庄的俏佳人,此时脸色暗红,羞惭地不敢面对我。
我感觉她的语气有所不同。
“对不起,你也一直没问我,其实我的初吻其实是给他的……也不知算不算初吻,不是舌吻。就在宋雍刚和烟儿好上的时候,那时,你一头是烟儿,一头和凝彤,心里可没有我……”
“念蕾,我们俩之间永远这样真诚,不欺心,一辈子!”
“嗯!”
“在他的怀里,我有一种安全感……有一点小误会,”念蕾脸上一红,“我邀他来,只是想和他当面解释一下。”
她看着我探询的眼神,苦笑一下:“他曾想托我父亲帮他家活动一下,拜错了庙门,我当时却以为他心思不正,说了他两句,后来才想到,他刚认识我时并不知道我是岳雷的女儿,况且人概莫能免俗。”
“他是京都人,父亲是皇城司的一个老察子,在宋辽边境上蹭蹬有年,蹉跎半生,一直郁郁不得志,他以为我父亲是武林盟主,算是天子私人,其实我父亲连个八品官身都没有,一条鹰犬而已,怎么可能……”
“你只是想把这个误会和他化解开来?”
念蕾有些羞惭:“相公,你是我一辈子最亲的人了,我不能瞒你诓你,我还是有一点儿放不下。”
我的心儿好像一直在坠落,只是不知掉下的这个洞有多深。
我不知何时已经手中刚才写废掉的一纸诗笺揉搓得稀碎,墨香染了指缝,却化不开心头酸涩。
这哪里是去会友,更像是赴一场必输的赌局,其中赢家必有多人,将来会与念蕾有多次床弟之欢,一再占有她冰肌玉骨、柳弱花娇的身子,而我却不能和庄家提出任何抗议。
念蕾眸若点漆,眼中波光潋滟,似有所期待,看我面无表情,又微觉不安,越来越紧张,眼睛一连眨动了数次。
谁心里不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烟儿要是如此待我,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夫妇敌体,能做到你这般赤诚,我俩以后必会非常幸福!”心结既化,一股浓重的绿意便如开闸洪水般冲刷在心头,我低声道,“圣上允我一些用人的方便,不过,若我成全了你俩,总得有点好处吧?”
念蕾这才放下心来,脸色像涂了胭脂一般,从我的语气中听出来了点东西,娇羞地伏在我胸口:“哼,成全别人就要做更大牺牲了!每次和他好,人家都不洗,完完整整地让你吃他的东西,我还边上看着你自渎,我都不用手帮你!你这个小绿奴,也只配得到这么多了!”
念蕾看我非常冲动,腻声轻笑着,揉了一会我的下体,长出一口气,纤纤玉指捋着一下垂在耳际的青丝,又自嘲一笑:“我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像烟儿了?跟你说这些人,是想示你以赤诚,转念再思,念蕾和烟儿真有相似之处,对相公保守,不若凝彤那样能给你甜头,跟外些这些不相干的人,还心有牵挂……”
她知道我和凝彤常有深度的爱抚床戏。
“你看过释家的一本书,叫《四十二章经》吗?觉察妄念即破妄念。你若这么想,你便不是她。”
念蕾眼前一亮,素手合十抵在胸前,无限崇拜地看向我:“佛家竟有此等菩提明镜之语!”
又问我原话如何说的。
我便和她说了那个禅宗的公案:僧人问赵州“如何是道”,赵州答“平常心是道”——当你意识到“不平常”时,道已在其中。
念蕾化开心障,情绪愈加高涨:“现在咱俩订婚了,你就是我最亲的人了,我跟谁亲近了,跟谁相爱了,跟谁那个了,跟谁走散了,连原由、带细节——最香艳的那些,都会提前告诉你!”
“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应该只与那些将来可以发展为平夫的情郎交往,好不好?等我俩新婚以后,你再好好浪……”我苦笑一下,“我心力不够强。”
我第一次感觉念蕾的情欲很强,不比凝彤弱多少,真怕她搂不住火!
她有些下不了台了,索性在我怀里撒娇起来:“我新宋女子找情郎时可以多交往几个的呀,偶尔一时情热,不犯大错就行吧,一道正夫大防咒,一部绿帽伤心史,嘻嘻!我告诉你时,跟你用手出嘛!”
“还是等将来!等我俩新婚以后!”我正色说道。
至少半年之内,隆德皇帝所提的法条修正难以出台,万一她激情之下,把元红给了不该给的人,我交一笔守贞费也是可以的,婚后她肯定要做肉身布施,但若是肚子大了——就太不给我面子了。
念蕾吐了吐舌头,举手立誓:“家法大于天!念蕾听相公的!”